以美国硅谷银行为代表的科技银行通过产品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有效改善了科技贷款的风险收益结构,极大地促进了科技型中小企业的发展,并带动美国创业风险投资行业在20世纪80年代的蓬勃发展。
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为缓解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我国部分商业银行通过设立科技支行的形式开展了创新性的探索和尝试。自2009年1月成都设立全国首批两家科技支行以来,杭州、武汉、深圳、无锡和苏州等地紧随其后。截至2010年底,全国共设立了八家科技支行,不同程度地缓解了当地科技型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取得了实效。
杭州银行科技支行是国内设立较早的科技支行之一,在科技型中小企业融资服务方面进行了诸多创新和尝试,摸索出一套适合中国特色金融生态环境的商业服务模式。
——成立背景——
破解中小企业融资难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大量中小企业破产,失业率上升,金融机构流动性紧缩,导致大批具有发展潜力的科技型中小企业发展受阻,特别是在上海、江苏、浙江一带的科技型中小企业密集区,影响更大。
在全社会探究如何破解中小企业融资难题背景下,杭州市科技局、杭州市银监局等部门推动杭州银行于2009年7月8日在杭州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揭牌成立了科技支行,按照硅谷银行的模式探索科技型中小企业的金融服务模式,成为浙江省第一家、全国第三家科技支行。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杭州高新区内84%的高新技术企业规模不足5000万元,仅有不到8%超过2亿元,绝大多数属于中小企业,是杭州高新区科技支行大量的潜在客户资源。
科技支行是杭州银行下属的一级支行,其服务对象定位于科技型中小企业,客户涉及电子信息、新能源、节能环保、医药、文化创意、传统行业技术改造等六大行业近20个子行业,基本覆盖了杭州市重点发展的战略性新兴产业。
截至2011年6月底,杭州科技支行贷款余额达21.9亿元,较年初新增135%,服务科技型中小企业279家,较年初新增116家,科技支行的不良贷款比率基本为零。
——机制创新——
管理体制的“五个单独”
为体现科技型中小企业金融服务专营机构的特色,杭州银行总行为科技支行制定了五项单独政策。
单独的客户准入机制:引入单独的信贷打分表,成立科技支行专家咨询委员会,实施联合信贷评审,重视“先进技术、商业模式、先进人才和前瞻性市场”;单独的信贷审批机制:采取“风险管理前移”政策,由杭州银行总行派出专职审批人员等风险管理岗位人员;单独的风险容忍政策:不良贷款风险容忍度3%(杭州银行全行的不良贷款容忍率为1%);单独的拨备政策:将财政的风险补助资金、对科技型中小企业的期权股权收益资金全部纳入“科技型中小企业专项拨备“项下;单独的业务协同政策:科技支行与杭州银行下属支行之间的业务协作。
运营模式的“五方联动”
科技支行的运营模式体现为“五方联动”,即加强与政府部门(包括科技主管部门、金融监管部门和经济管理部门)、创业风险投资机构、担保公司和工业园区等力量的联动,构建银政、银投、银保和银园合作平台,形成科技企业金融一体化服务战略联盟。
目前,科技支行已经与杭州各区县科技局、十余家创投机构、近十家担保机构和多家园区建立了合作关系,并与部分合作伙伴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科技支行现有80%的信贷客户都是通过以上合作平台获得。
在“五方联动”构建的投融资平台基础上,科技支行推出知识产权质押贷款、基金宝、投贷联动、银保联动等创新产品与模式。
风险管理的“五大特色”
科技型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重要原因在于银行科技贷款业务的风险收益不对称:承担很大风险,仅获得固定且较低的收益。科技支行通过多种方式加强风险管理,改善了风险收益结构,有利于科技型中小企业贷款大规模市场化运作。
一是客户评估“两头兼顾”。在进行信用评估时,科技支行既考虑传统银行调查所考虑的因素(主要是财务信息和硬信息),也考虑企业技术、产品、营销模式和竞争对手等因素(主要是非财务信息和软信息),以便在评估其潜在风险的同时,发掘其潜在价值。
二是重大项目联合评审。科技支行建立由技术专家、政策专家、信贷专家和投资专家等组成的联合信贷评审委员会,参与重大信贷项目和业务的评审,弥补科技支行在科技领域专业知识方面的局限性。
三是风险管理前移。总行派出独立审批人常驻科技支行,对贷款进行专职审批。
四是团队制模式。科技支行采用团队制模式,将客户经理分成三个团队,实行团队考核,在业务拓展中坚持团队责任制,团队之间开展适度竞争。
五是“专注与专业”。在专注方面,科技支行将业务目标锁定为拥有自主知识产权或商业模式创新的科技型中小企业。在专业方面,科技支行引入专家联合评审制度、组织业务培训、加强与创投机构合作、开展对专注行业的行业研究。
形成较为完善的政策支撑体系
面对科技型中小企业贷款市场存在的“市场失灵”,包括杭州市科技局、财政局、金融办和高新区等在内的政府部门为科技支行提供了多项政策扶持,形成了一套较为完善的政策支撑体系。
为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杭州市科技局、财政局、金融办等出台贴息政策,对科技支行对科技型企业发放基准利率贷款给予20%的贴息;为降低支行运营成本,杭州市科技局、财政局、金融办、高新区联合出台了财政补偿政策,对科技支行开展业务给予一定的补贴,如开业补助、房租减免等;为弥补科技支行专业知识的不足,杭州市科技局组建专家组,对科技支行开放政府专家库资源;为增加存款、吸引投资机构合作,杭州市科技局发布存款支持政策,将政府的创业引导基金托管在科技支行。
相关政府部门制定并落实各种优惠政策,有效支持了科技支行的发展,发挥了政府的引导服务作用,改善了科技金融生态,带动了银行资金向科技创新领域流动。
——政策建议——
大力营造良好的融资环境
地方政府应创新财政投入方式,运用市场机制有效放大财政资金作用,利用后补助、贴息、风险补偿等多种手段,提高财政资金的杠杆作用,引导和带动银行资金支持科技型中小企业发展;搭建科技成果转化项目库,并建立科技专家审贷机制,为银行提供项目信息及专业评审服务;推动科技型中小企业信用体系建设,建立企业信用档案,并对商业银行公开企业信用信息;加快公共服务平台建设,建立和完善多种形式为科技型中小企业、银行服务的中介服务机构。
推动在国家高新区开展科技支行业务
科技支行作为科技资源与银行资金有效对接的载体,已经承担起银行资金创新性支持科技型中小企业发展的重任。目前,我国国家高新区已达83家,高新技术企业数万余家,科技型中小企业十余万家,大部分分布在高新区。应推动在国家高新区内,以风险可控为原则,开展更为广泛的科技支行业务,在创新金融产品和模式、风险容忍、业绩考核、贷款审批权限等方面建立相应的体制机制。
创新银行金融产品和服务
除了为科技支行建立一套特有的商业运行模式外,还应该针对科技型中小企业发展特征创新银行金融产品和服务。特别是针对初创型企业、小企业的资产结构特点,开展股权、知识产权、订单合同、库存等资产的银行信贷业务,充分整合多种金融实体优势资源,实现银行资金与保险、创业风险投资、信托等的金融产品和服务集成创新。
探索风险可控的金融衍生产品应用
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各国对金融衍生产品“谈虎色变”。实际上,从西方金融产品发展历程来看,金融衍生产品在一定时期创造了大量的市场流动性,为风险信用低的客户提供了充分的融资支持,可以有效缓解中小企业融资难。
应开展有关金融衍生产品中国化应用的前瞻性研究,探索中国金融衍生产品的发展路径、范围、品种等,并实现市场风险测度,设计风险控制机制等;在科技和金融资源密集的地区探索开展一定规模的金融衍生产品应用,如可针对机构投资者,实施科技支行各类科技贷款的资产证券化业务等,实现科技支行有限信贷资金的放大和一定程度的风险分散。
【链接】硅谷银行
1983年,硅谷银行由几家银行机构出资创立,注册资本仅500万美元。当时在硅谷开设的银行虽有350家之多,但这些大银行多把服务对象放在大公司身上,对中小公司则无暇顾及。“硅谷银行”这个名字为它实施创新型的经营战略埋下了伏笔——为“硅谷服务的银行”,就应该是为创新和冒险提供金融服务的公司。硅谷银行把自己的目标市场定在那些新创的、发展速度较快、被其它银行认为风险太大而不愿提供服务的中小企业身上。同时,硅谷银行的业务向全国延伸,提出了“技术创新的中心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的响亮的口号。
硅谷银行的经营战略为当时那些还处于艰苦创业、资金匮乏、贷款无方的硅谷科技公司带来了福音,自己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自1993年开始,硅谷银行的平均资产回报率已经刷新成了17.5%,而同时期的美国银行平均回报率还在12.5%左右。这样的成绩也使得它在仅仅10年后,就一跃成为全美新兴科技公司市场中最有地位的商业银行之一。
“硅谷模式”中国化 科技银行曲折探路编辑本段回目录
作为科技部力主推行的一项计划,“科技银行”的前行过程显然比想象中曲折很多。
2009年7月,杭州银行的一家支行获得当地银监局批准改名为“科技支行”,提供类似科技金融服务。业内当时预期,筹划试点更早的上海浦东、北京中关村等,也会尽快推出“科技支行”。然而,年初高调发布公告与硅谷银行合作的浦发,在其科技支行设立过程中,至今未获银监局审批和更名,监管层对此小心谨慎的态度由此可见一斑。
洪流虽未开闸,暗涌已然四起。自2009年1月,国内首批命名为“科技支行”的试点落户建行成都高新支行和成都银行高新支行以来,杭州、武汉、深圳、无锡和苏州等地紧随其后。迄今为止,仅江苏一地,就先后设立了15家“科技支行”。工行、交行、农行纷纷跻身该序列,而一向以服务中小企业为主旨的城商行也不甘落后。“中行、建行也在考虑设立科技支行。”某银监局官员向时代周报记者透露。
此外,囿于监管准入障碍,在北京中关村和上海浦东,2008年、2009年法人制的中关村科技创业金融服务集团和上海浦东金融服务公司分别成立,一南一北,以迂回的方式做着法人制“科技银行”应做之事,主要业务是给科技型企业提供委托贷款。
硅谷银行模式受宠
在时代周报记者走访几家科技支行时,其相关负责人不约而同提到了硅谷模式,即为硅谷银行的商业经营模式。1983年,硅谷银行由几家银行机构出资创立,设立伊始,就将目标市场定位在了那些新创的、发展速度较快、被其他银行认为风险太大而不愿提供服务的中小企业身上。
这片蓝海不但帮助硅谷银行迅速在金融、资本圈崭露头角,更是通过金融产品和商业模式的创新,有效改善了科技贷款的风险收益结构,促进了科技型中小企业的发展,并带动美国创投行业在20世纪80年代的蓬勃发展。1993年以来,硅谷银行平均资产回报率是17.5%,远高于同期的美国银行平均回报率且坏账率非常低。
在全球范围内,它或许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哪家银行有硅谷银行的种子期投资经验,没有哪个PE或VC有着一万多家中小创业公司客户。对传统银行而言它更像风投,需要足够锐利的眼光和老到的经验来筛选企业;而对风投而言,它始终还是银行,它经营着息差来攫取基本收益,需要用网点的扩张来支撑经营的基础。
国内的银行们为了告别单一经营寻找差异化绞尽脑汁。对它们而言,这实在是一个太过诱人的模式。然而,抢滩蓝海并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
“硅谷银行已成为一个金控平台,科技银行是当初它发家的一个立足点,它靠着为科技型企业提供贷款及获得科技型企业股权获得超额利润发家,但这是基于金融混业经营的背景下。在我们如今的分业经营下,这种模式缺乏成功的基础,借鉴意义不大。”南京银行科技分行行长朱华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最根本地说,银行拿不到股权。”
“风险和收益的极大不对称成为目前科技银行推进的最大障碍。”交行苏州科技支行行长袁星辉也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做科技银行需要面临很大风险,但仅获得固定且较低的收益。交行在为科技型企业提供贷款时,贷款利率甚至低于一般小微企业。
“很多科技型企业目前都是轻资产,发展又很快,需要一些外部融资,我们通过对企业早期的接触培养一批忠诚的客户,以期待将来进行全面合作。”袁星辉透露,“我们通过低息贷款让小企业先发展起来,发展过程中企业会产生很多需求,包括以后它可能会有上市的打算,我们横向整合了很多金融资源,包括创投保险券商,从而为它们提供这些资源,同金融机构进行溢价分成。”
简言之,银行是通过早期的债权介入,运用迂回的手法来获得股权收益。
8月初,时代周报一则关于深圳建行被指为“全球最大高利贷公司”的新闻获得广泛关注。原因是深圳一家名为新星化工的企业于上市前夕与建行对簿公堂。新星化工在三年前获得深圳建行3000万元贷款,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署了包括两份不合理的服务合同和“期权财务顾问协议”,前两份合同涉及向建行多交贷款利息之外的97.2万元,而后者涉及建行强夺新星化工2688.82万元股权利益,即建行以极低价格对即将上市的新星化工公司拥有3%比例期权。
垂涎着优质企业股权的岂止建行一家。类似建行此举的商业行为在业内已经属于一项潜规则,囿于分业经营的监管障碍,面对如何绕开监管攫取股权投资领域超额利润的问题,这样的做法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多家科技支行均表示,和PE、券商保险资金都有合作,如农行、交行之类的系统重要性银行,由于资产庞大、牌照齐全、资源丰富,有实力对多项金融资源进行整合,在为企业提供咨询顾问服务及整合金融资源时也极具优势。
“硅谷模式”的中国落地衍生出了一派别样的迹象。“形式上我们和硅谷模式最像的地方,就是挑选企业的模式和风投越来越像。”朱华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不同于做小微企业,在对科技型企业进行信用评估时,既要考虑传统银行调查所考虑的因素,包括财务信息等硬信息,也要考虑企业技术、知识产权、产品、营销模式和竞争对手等因素。
一石三鸟非易事
今年上半年,农行无锡科技支行已与188家小企业合作,发放贷款1.3亿多元,其中有17家企业是首次获得贷款。交行苏州支行截至8月末,对比去年11月设立之初,新增授信105户,授信额度8.2亿。
高风险高收益天平的两端,风险势必不会由银行来独自承担。“收益难以覆盖,风险难以弥补不仅是科技支行面临的问题,所有做科技型企业贷款的银行都面对这样的问题。政府层面做了一些工作,例如设立了专门的科技担保公司,以及对科技型企业进行补贴等等。”江苏银监局办公室副处长喻桂华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在喻桂华看来,江苏的科技型企业比较多,现在又在说要成为金融创新型省份。知识产权、股权质押这两个方式能较好地解决科技型企业贷款的问题。全省2010年股权质押贷款203亿,2008-2010年全省累计发放知识产权贷款9.1个亿。股权质押的总量还是比较大的,知识产权风险更大一点,因此总量也不是特别大。
“知识产权的流通变现也是一个问题,一个是它折旧特别快,技术更新换代非常快,过几年就不值钱了,另外,知识产权的保护体系也不是很完善,这是一个社会环境的问题,不是哪家银行一己之力能解决的。” 喻桂华说。
“一定要让政府参与进来。”某科技分行行长直言不讳地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面临高风险拿着固定的低收益,科技银行在相当程度上是顺应着政府的引导意图。”科技支行的运营模式体现为“联动”,即加强与政府部门(包括科技主管部门、金融监管部门和经济管理部门)、创业风险投资机构、担保公司,和政府、工业园区等力量的联动,构建银政、银投、银保和银园合作平台,形成科技企业金融一体化服务战略联盟,这似乎是现在每一家科技支行都在做的事情。
如今,高新技术企业数万余家,科技型中小企业十余万家,大部分分布在高新区—这是科技银行扎根的最优土壤。事实上,如苏州、杭州拥有高新产业园区的,市科技局、财政局、金融办和高新区等在内的政府部门也会相应为科技支行提供了多项政策扶持,形成一套较为完善的政策支撑体系。比如对科技型企业发放基准利率贷款给予贴息,对科技支行开展业务给予一定财政补贴;并将政府的创业引导基金托管在科技支行。
“如果企业能够顺利还款,风控机制就不会触发。一旦触发,我们的风险比例大约控制在4:4:2,即市财政、企业所在的属地财政(比如园区)和银行方面分别承担40%、40%和20%。”交行苏州科技支行行长袁星辉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创投公司也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袁星辉介绍:看企业最关键还是现金流,产品有没有变成商品,有没有变成订单。创投愿意提供股权回购的话,我们愿意和它达成一个投贷联盟。比如,如果一个已有创投介入的企业想贷500万,而这家创投公司也是一家经过评审资信过硬的创投机构,那我们会考虑和创投签一个三方协议,一旦500万到期无法还款,创投机构会将企业质押在银行的股权回购过去。
如此一来,企业如愿借到了钱,创投公司已经进入这家企业,肯定要帮助企业发展,而如果用真金白银来续投,资金便无法用作它途,银行资金如果能及时到位,就会极大地增加创投公司资金的流动性;而对于银行而言,风险100%地转嫁给了创投公司,完美地实现了风险控制。一石三鸟,何乐不为。“科技银行要做好三个条件是不可或缺的,一个是市场土壤,长三角一带的市场土壤还是非常优越的,科技型业非常多,园区建设也非常到位;第二个就是政府,政府的财力和理念都非常重要,第三个就是银行自身的经营理念。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袁星辉说。
浦发硅谷合资“科技银行”落地待考编辑本段回目录
随着上海浦东发展银行(600000.SH)与美国硅谷银行就成立合资银行签订协议,国内首家独立法人“科技银行”即将浮出水面。
2010年12月22日,浦发银行发出关于拟成立合资银行的公告。公告具体内容显示:“根据上海浦东发展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四届十三次董事会通过的相关决议,公司于2010年12月18日与美国硅谷银行(硅谷银行金融集团的子公司)签署《发起人协议》,拟在中国设立一家合资银行,该协议尚待中国和美国监管机构的审批。如果双方所商议的条款获得相关监管部门批准,硅谷银行将出资不超过5亿元人民币,并持有合资银行不超过50%的股权。”
“关于合作的具体细节,一旦董事会有进一步的决议,我们会及时向大家披露的。”浦发银行总行公关部总经理高峡向时代周报记者如此回复,而硅谷银行相关负责人的回应也同样暧昧。
硅谷银行曲线入华,目前尚未尘埃落定。这家合资银行将获得哪些金融牌照,将在中国从事什么性质的金融业务,是否能复制硅谷银行在美业务精髓,硅谷银行模式能否在中国也取得成功?这些都需经中美两国主管机构的审批。
“科技银行”呼之欲出
在浦发银行给出的公告中,只提及设立“合资银行”,而可查的资料显示,上述合资银行应是指该行2010年12月初举行的四届十三次董事会上曾通过的关于发起设立专注服务科技型中小企业合资银行的决议。
早在2007年,全国工商联就曾提案要求建立科技银行,但就科技银行制度如何建立、风险如何控制、科技银行是否作为政策性银行扶持等等,在制度和监管层面,种种细节一直没有得到明确落实。三年间,天津、上海、武汉、成都、无锡……全国各地各个商业银行下设“科技支行”遍地开花,而具法人地位的“科技银行”却迟迟没有正式登台露脸。
这次“科技银行”作为合资银行横空出世不免为科技银行的问世掀起了平地波澜。
硅谷银行在华开展业务一直十分低调。用遍Google、百度等市面上通用的搜索引擎,也只能得悉寥寥几条硅谷银行的相关新闻,非但如此,就连其在上海设立的办事处所在都相当神秘。
尽管如此,硅谷银行在华的野心却不容小觑。据知情人士透露,硅谷银行自入华以来,一直非常注重同政府的公关工作,此番与浦发银行达成合作,也得到了上海金融办的授意。现在能否得到央行或银监会的肯定批复成为这次合作的关键。
硅谷银行曾在新经济浪潮中尽领风骚。时隔十年,借着浦发银行致力打造科技银行的东风,在华业务贴地起飞。硅谷银行的成功有其自成一体的“硅谷模式”。服务于高新科技中小企业的硅谷银行处在一个风险相对较高的领域,对于收益回报自然也要求较高,其贷款利率普遍高于一般商业银行。与此同时,硅谷银行的资金来源成本相对较低。许多硅谷创业者从风险投资者那里得到一笔投资后,会马上在硅谷银行开一个账户,并在银行的帮助下建立起一套财务体制。资金来源成本低廉,贷出去的价格又高,利差收益自然比较高。
“硅谷模式”落地困境
然而这只是表象,究其根本,除了盈利模式,硅谷银行在掌控风险的层面也一样进退得当,“我们所处的是一个风险很高的领域,规避风险的重要原则就是一定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们与风险投资所形成的网络给予我们认识的信息支持。”硅谷银行CEOJohn Dean曾对媒体公开表示。
在确定一家初创公司是否值得提供信贷服务时,硅谷银行会通过各种途径进行详尽的尽职调查,其严格程度不亚于职业风投机构。调查对象包括为其注资的风投机构,与该公司有业务往来的财务公司、法律顾问等等,同时银行会将借款和公司的现金流匹配起来,每月查看公司的资金使用情况。
另外,为了降低风险,硅谷银行规定所服务的客户对象必须是有风险投资支持的公司。硅谷银行甚至会与客户签订协议,要求以技术专利作抵押担保,根据协议,如果不能还钱,公司的技术专利将归银行所有;如果公司难以为继,在技术专利卖掉后,所得款项也要首先归还硅谷银行的贷款,然后才轮到风险投资公司。这个协议就迫使风险投资公司必须与硅谷银行合作。
由此可以看出,和风投机构保持良好而紧密的合作一直以来就是硅谷银行成功的撒手锏之一。据悉,在美国,硅谷银行母公司SVB有90%的资源专注于创新高科技企业,与美国65%的风投基金有着业务往来。
然而业内人士疑惑的是,硅谷模式能否成为本土科技型中小企业的救赎,这朵异域奇葩到了中国是否还能绽放异彩,银行界诸多专业人士对合作前景莫衷一是。
业内人士称,因为该模式要在中国落地,显然具有相当大的难度。虽然据非官方消息透露,SVB已对十余只包括德同资本、弘毅投资和软银中国创投所管理的基金进行了投资(具体投资金额难以获悉),然而在风投机构遍地开花的中国,这样一层合作关系的覆盖面也只能谓之蜻蜓点水。
为此,专家也分析称,在中国这片广袤的资本市场上,没有了为数甚众的风投机构的配合,没有了获得广大中小企业资源的渠道,没有了存在“贱买贵卖”基因的存贷市场,甚至没有了银行牌照,硅谷银行还能复制来自硅谷的神话吗?
借浦发银行曲线入华
而硅谷银行的另一大收益则来自它所持有的众多客户公司的股权。在为那些初创的高科技公司提供信贷服务时,硅谷银行会附带一些条件,譬如该公司的部分期权。一旦公司成功上市,硅谷银行就能从中获取巨大收益。
而我国《商业银行法》明文规定,商业银行不能直接对所投资公司贷款,这又在法律上直接封杀了该模式的前景。硅谷银行想要原封不动地在中国华丽落地已终成泡影。无论想要在哪个领域大展拳脚,硅谷银行也只能暂时寄望于同拥有本土优势的银行合作了。
浦发银行的最大股东是上海国际。“立足上海、放眼全国” 成为其强烈的地方性色彩和全国性银行牌照的最佳映照。而浦发银行与政府紧密的依存关系也正是硅谷银行借以启动在华业务的最佳利器。
另外,根据浦发银行向时代周报记者提供的资料,事实上,从2005年起,浦发银行便从经营理念、经营模式和经营手段等方面进行创新突破,开始筹建专业化经营体系。2009年9月,中小企业业务经营中心成立。目前,中小企业业务专营机构全辖34家分行。其中浦发银行上海分行和天津分行设立了专注于服务科技型企业的科技支行(非分行)。而其服务的中小企业遍布制造业、批发零售业、交通运输、计算机和软件服务等各个行业,高新科技企业的具体占比目前无法提供。
按四部委统计口径,截至2010年11月底,浦发银行对中小企业贷款规模已超过4000亿元。关于科技型企业贷款的占比目前无法提供,但以上海分行为例,截至2010年11月底,浦发银行上海分行科技型中小企业贷款余额超过40亿元。由这一组的简单数据来看,浦发银行服务科技型企业的业务模式已经相当清晰成熟,成果也蔚为可观。
而对于不差钱的地头蛇—浦发银行而言,或许借力硅谷银行的专业经验扶持才是真正的目的所在。如何跨越文化差异、制度障碍,实现双方的无缝对接或许不仅仅是浦发银行和硅谷银行眼前的课题,也是诸多觊觎“科技银行”这块蛋糕的金融企业所关心的。而对于具体的业务合作方式,“还是要等上面的批复下来了,合作真的达成了,怎么操作,下面的事情才好说。”浦发银行一位内部人士在长久的缄默之后如此总结。
“科技银行”的本土价值编辑本段回目录
Michael Descheneaus(戴司南),这位硅谷银行的CFO,毫不隐藏自己对中外合资Joint-Venture合资银行的等待焦虑。
与浦发银行合作的这家JV银行,其风格沿袭硅谷银行一贯的“科技银行”定位:只投资早期的科技型企业。
从定位上来说,硅谷银行所服务的市场——早期的创业融资领域,正是当下中国银行市场上,大银行们忽视的“死角”;从投资角度来讲,也是中国VC、PE市场忽视的领域,在当下偏后期投资的PE投资潮中,早期投资、天使投资和种子投资,依然稀缺。
在戴司南的讲述中,硅谷银行的一些做法,早已不是一家“银行”了。传统的银行概念,银行只是一个贷款机构,关注的关键词是:风险控制、抵押、现金流。但戴司南认为,在这些关键词之外,在日后成立的 JV合资银行中,硅谷银行是一家可以提供增值服务的银行。比如,硅谷银行在硅谷投资的相关企业的经验、技术、人才和视野上的跨国资源支持;而在对早期阶段投资的技术判断上,硅谷银行的经验本身,对创业者就是一个支持。
戴司南介绍,硅谷银行有自己专门的创业服务平台,对想来融资或者获得硅谷银行投资的创业者进行培训。
这听上去更像是一个早期的天使投资机构所为,只是,没有哪一个早期的天使投资基金,有硅谷银行这样的种子期投资经验:与天使投资基金或VC基金相比,硅谷银行类似的中小创业公司客户有一万多家,服务网点和被投企业遍及世界各地;与银行相比,从1993年以来,硅谷银行的平均资产回报率是17.5%,远高于同期的美国银行平均回报率。而且,其坏账率非常低。
是的,这的确看起来挺美,但却不是人人可以玩得起,对于大银行来说,要彻底在观念上转型,还要具备早期VC投资人的眼力和经验;对于VC来说,行业的扩张和网点的扩张都是不现实的。
即便是硅谷银行本身,从1983年成立至今,也是几经沉浮,看遍了科技领域的PC、软件、互联网、移动互联等一波又一波的大潮。潮起潮落之中,有收益,投中了最早的思科,最早的Facebook,最早的Twitter,但也在.com的泡沫中沉溺过,亦有不少失败案例。
参考文献编辑本段回目录
http://money.163.com/11/0106/09/6PN4KUA60025335L.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