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Mario Vargas Llosa),拥有秘鲁与西班牙双重国籍的作家及诗人。创作小说、剧本、散文随笔、诗、文学评论、政论杂文,也曾导演舞台剧、电影和主持广播电视节目及从政。诡谲瑰奇的小说技法与丰富多样而深刻的内容为他带来“结构写实主义大师”的称号,台湾多译为尤萨或罗萨。Mario是名字,Vargas(巴尔加斯)是父亲的姓,Llosa(略萨)是母亲的姓,分别代表Mario父亲和母亲的家族。
瑞典科学院2010年10月7日宣布,秘鲁作家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获得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颁奖文告称,略萨对权力结构进行了细致的描绘,对个人的抵抗、反抗和失败给予了犀利的叙述。
简介编辑本段回目录
巴尔加斯·略萨于1936年3月28日生于秘鲁南部亚雷基帕省(Región Arequipa,又译阿雷基帕)省政府所在地亚雷基帕(Arequipa,秘鲁第2大城市)市,母亲Dora Llosa Ureta,父亲Ernesto Vargas Maldonado。
1937年1岁多时跟妈妈1家人移居玻利维亚的科恰邦巴(Cochabamba),1946年回到祖国秘鲁的皮乌拉省(Región Piura)省政府所在地皮乌拉(Piura)市,在萨莱西诺学校(Colegio Salesiano)读书,1947年移居首都利马,转入拉萨叶学校(Colegio La Salle,又译萨勒学校),1950年到1952年就读位于利马的(国立)莱昂西奥·普拉多军事学校,后来在秘鲁皮乌拉市的皮乌拉省国立圣米盖尔中学(Colegio Nacional San Miguel de Piura)完成中学学业。
1953年入位于利马的秘鲁国立圣马尔科斯大学(Universidad Nacional Mayor de San Marcos)双主修文学与法律,1957年入同校语言学研究所做研究生,1958年中旬以研究尼加拉瓜作家;诗人鲁文·达里奥(Rubén Dario)的学位论文(《阐释鲁文·达里奥的基础》Bases para una interpretación de Rubén Darío)获文学(语言学)学位(相当于台湾的语言学研究所文学硕士),同年离开祖国秘鲁移居欧洲,曾客居法国(主要在巴黎)、西班牙(主要在巴塞隆纳)等国(后来他长期定居英国伦敦)。文学生活编辑本段回目录
政治献身编辑本段回目录
略萨与台湾编辑本段回目录
在中国:大作家略萨的秘密之旅编辑本段回目录
巴尔加斯 - 略萨这次来中国,是受中国辉煌灿烂的历史文化所吸引。他想以一个纯粹的旅游观光者的身份来细细品位中国古老文明的风情韵致。因此,他的行踪一直很秘密,直到他们来北京后,在西班牙大使馆的通知下,中央编译局的尹承东才将这一消息透露出来。但巴尔加斯 - 略萨却事先声明,此次来访,不会见任何作家,也不想接受媒体的采访。
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略萨携全家在中国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访问。在这短短的七天里,全家跟随中国旅行社,游览了北京、西安和上海三地。由于时间仓促,他在各地的游览时间也非常有限。在上海游览后, 7 月 19 日他们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中国。
在北京的一个晚上,略萨在王府饭店特意约见了在拉美文学研究方面的著名学者尹承东和北京大学的赵德明教授。他们和略萨交换了关于文学研究的情况,并就拉丁美洲文学现状进行交流。
略萨当时还介绍了他的小说《城市与狗》、《胡利娅姨妈与作家》、《绿房子》、《情爱笔记》、《酒吧长谈》等作品的创作过程和心得体会。事实上,这些作品在 1994 年之前已经有了多种中文译本,对此略萨表示了支持与肯定。
略萨在介绍自己的作品时激奋而热情,最后他拿出自己的回忆录《水中鱼》签名赠给他们,并很认真地把书中的几处印刷错误当面指出。在赵德明教授的努力下,这本书在国内也顺利翻译出版。
在这次交流中,略萨非常关心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所取得的成就,同时对于中国政治改革方面的进展、人民的生活,以及社会福利的改善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最后,略萨热情邀请两位学者参加 1995 年秋天在西班牙穆尔西亚大学的巴尔加斯 - 略萨国际研讨会,他们在第二年应约赴会。
与中文世界编辑本段回目录
略萨:站在第一线的作家编辑本段回目录
巴尔加斯 -略萨1936年生于秘鲁南部的阿雷基帕,现在已经69岁,仍然身体健康,精力充沛。由于在1990年竞选总统时被藤森击败,他自1993年起就移居西班牙并获该国国籍。他经常居住在英国伦敦,从事自己所酷爱的文学创作。近几年他被人们以为是随时可能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世界级小说大师。他的创作相当丰富,长篇小说就有十几部之多,另外他还在戏剧、散文等方面也颇有建树。
他的小说《胡利娅姨妈与作家》记述的是他的一段真实情感:年少轻狂的大学生爱上了比自己大 10岁的胡利娅姨妈,她有着尴尬的双重身份: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和略萨舅舅的小姨子。但是,他们最终冲破了世俗的阻挠和家长的恫吓,两颗心勇敢地走到了一起。另外,他的《城市与狗》、《酒吧长谈》等小说也讲述了特别吸引人的故事。
略萨少年时曾在玻利维亚求学,回国后他于1950-1952年在莱昂西奥·普拉多军事学校学习,1957年他毕业于圣马科斯大学语言文学系。他年纪轻轻就与他的胡莉娅姨妈结了婚,生活的重负几乎压得他透不过气,有时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兼做几项工作,文学不过是他的业余爱好,照他的话说,尽管他“把文学看得比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重要,但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成为作家。”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写了又撕撕了又写的残存作品,将他无可逆转地引向了文学之路,因为《挑战》获了《法兰西杂志》组织的秘鲁短篇小说比赛奖,为此略萨得到了到巴黎旅游15天的奖励。这进一步激发了他对文学的浓厚兴趣,于是,他喜欢上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喜欢上了亨利·米勒,喜欢上了福克纳、卡夫卡、加缪,他把萨特当作偶像,刻意模仿海明威……结果,到了1959年略萨明确宣布:“文学是我选定的生活道路,我决不会再改变。”
他客居巴黎时,先是为一家通讯社工作,后为法国电台、电视台服务。正是在那里,他结识了一批移居巴黎的拉美作家,如哥伦比亚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墨西哥的胡安·鲁尔福等。在六十年代,正是略萨和他的朋友马尔克斯、富恩特斯等人引领了影响深远的拉丁美洲的文学大“爆炸”。
巴尔加斯·略萨提倡“不妥协”的文学,主张“文学要抗议,要控诉,要批判”。
作为结构现实主义流派的掌舵人,他的骨子里终究不肯彻底放弃他的文学主张,随处以一种先锋的姿态继续自己的文本实验,他甚至敢于把艾柯、米兰·昆德拉与约翰·厄普代克这些大名鼎鼎的当代作家贬得一文不值。
略萨更多的创作触角伸向了广泛的社会现实,其锋芒直指独裁统治、教会的伪善与官僚们的结党营私、倾轧弄权。他善于发表言论,对国际大事尤其是拉丁美洲的事务,往往阐明自己的看法,提出解决的设想。他认为当今的人们对现实社会有很多盲点,所以他要把它揭露出来。
2003年,巴尔加斯·略萨发表了一部题为《伊拉克日记》的文集。伊拉克战争结束后,他前往伊拉克,和街上的行人以及某些阶层的人士进行交谈,收集了不少材料,其成果就是这部文章。他记述了伊拉克平民百姓在萨达姆统治下的痛苦生活,披露了萨达姆政权多年来对人民的控制、压迫、剥削和对进步人士的迫害。
长篇巨著《小山羊的节日》花去了他3年半的心血,这部小说再现了多米尼加共和国前独裁者特鲁希略的专治统治,这个被描绘为魔鬼的独裁者曾对3百多万多米尼加人施行了极端残酷的暴政,在他30多年的专制统治下,整个国家成了人间地狱。略萨通过杜撰的一个妇女乌拉妮娅的所见所闻,再现了拉美最血腥的独裁统治。
1959年,他的小说《首领们》获西班牙莱奥波尔多·阿拉斯文学奖。1960年开始创作第一部长篇小说《城市与狗》,后来获西班牙“简明文库”文学奖。1965年他出版的长篇小说《绿房子》,次年获西班牙文学批评奖。另外, 1967年他被授予秘鲁全国小说奖,1968年又获委内瑞拉“罗慕洛·加列戈斯” 国际文学奖。
在1980年,意大利拉美研究院授给他的小说《胡莉娅姨妈与作家》文学奖。1985年,他的小说《世界末日之战》获海明威文学奖,第二年又获西班牙阿里图里亚斯王子文学奖。1988年他获得了美洲金质奖章。1994年他获西班牙塞万提斯文学奖。1995年,他获得以色列耶路撒冷文学奖。
2000年,略萨获得了第13届梅嫩德斯·佩拉约国际奖,奖金为800万比索。该奖专门授予那些在文学、艺术和科学研究方面卓有成就的知名人物。古巴国家文学奖得主巴勃罗·阿曼多称略萨“是位伟大的作家,一位站在第一线的小说家”。“他的几部小说是我们世纪的‘重头’著作”。
此外,在1976年8月的第41届国际笔会代表大会上,他被推选为主席。这是拉丁美洲的作家第一次担任国际笔会的主席。
巴尔加斯·略萨,这位只缺诺贝尔文学奖的拉美魔幻现实主义作家,在对待诺贝尔文学奖问题上,他认为一个优秀的作家不应该想得什么奖,因为这会干扰他的创作,他认为得不得奖有很多偶然因素,不能强求。据可靠消息,略萨在诺贝尔评奖委员会的文学排行榜上名次不断前进,去年就已经排到了第二位。
略萨:天堂,在另外那个街角编辑本段回目录
1
1958年秋,西班牙马德里梅嫩德斯·佩拉约大街上一家名叫“小蜗牛”的酒馆里,日后成就大名的秘鲁作家巴尔加斯·略萨开始写作《城市与狗》。其时他年仅22岁,已经结了婚,生活的重负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有时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兼做几项工作。尽管此前他已写了一些作品,中篇小说《挑战》还获《法兰西杂志》组织的秘鲁短篇小说比赛奖,为此他获得到巴黎旅游15天的奖励。不过,此时文学对他来说还只是一种业余爱好。
作品完成的时间是1961年冬。出版的过程并不顺利,手稿像鬼魂一样从一家出版社转到另一家。最后在友人的帮助下,由巴塞罗那诗人卡洛斯领导下的塞依斯·巴拉尔出版社出版。小说引起的反响是始料未及的。秘鲁政府在军界的压力下,宣布该书“亵渎了伟大的军队和爱国主义感情”,应该焚烧。军队特别在故事背景发生地布拉多士官学校举行焚烧仪式,并对略萨口诛笔伐。但出乎秘鲁政府预料的是,焚烧反而成为加快该书传播速度的一个动力。小说轰动西班牙语世界,当年就获得“简明丛书”文学奖,且迅速被译成二十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流传。
自此,略萨觉得自己从穿短裤时即怀有的“将来要当作家”的梦想,已然变成现实。但那时他多半没有想到,这部小说会与《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跳房子》和《百年孤独》一起将拉丁美洲文学带进爆炸时代,他也因此与富恩特斯、科塔萨尔、马尔克斯并称为“爆炸文学”四大主将。此后,他不断以其非凡的想象力和新颖的叙事技巧使全世界读者着迷。诚如《波士顿环球报》所指出的,略萨包括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剧作、随笔和报刊文章等在内的众多作品,已经确立了他作为一位当代伟大作家的崇高地位。
2
多年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略萨曾说,写作是我的生活方式,是我觉得更好、更能保护自己抵御不幸困扰的方式。在流传甚广的《给青年小说家的信》中,他同样援引福楼拜的话:谁要是掌握写作这种美好而耗费精力的才能,他就不是为生活而写作,而是活着为了写作。
此话信然,早在长篇处女作《城市与狗》中,他便以小说中的主人公阿尔贝托自况,给自己描绘了这样一幅自画像:阿尔贝托为人不卑不亢,在捍卫尊严和个人合法权利方面,绝不妥协。他时而生活在社会上层,时而与来自社会底层的黑人、混血种族学员住在同一宿舍;他既看到上层社会的伪善、欺诈和糜烂的生活,也了解贫苦阶层的悲惨处境。这两个极端他都不能接受,于是自建文学的城池,去抵挡“城市”喧嚣和“狗”们的狂吠。
凭着这种“不妥协”的写作姿态,在此后的二十多年里,略萨把笔触伸向广泛的社会现实。由5个人的故事“结构”而成的《绿房子》,以妓院“绿房子”的兴衰串联起20世纪20年代以来秘鲁北部长达40年的社会生活史;《潘达雷昂上尉与劳军女郎》一反战争文学的传统模式,写秘鲁某边防上尉潘达雷昂奉密令,招募一些女郎,组成一支劳军队以慰难耐兵营生活的兵士。其中上尉向他的长官报告劳军队的组建和工作情况的几章,完全用公文形式写成,反讽笔调跃然纸上;《世界末日之战》则通过对农民起义首领“劝世者”、封建贵族卡纳卡纳布拉沃爵、欧洲“革命者”加里雷奥·加尔三个主要人物形象的刻画,对拉丁美洲的悲剧历史做了艺术性的思考。
1990年,在参与秘鲁总统大选的角逐中,略萨最终败给另一位总统竞选人藤森。日后,在回忆录《水中鱼》中,他反思道:现在看来,没能获胜意味着一种精神解脱,可当时真是刺痛了我的心。然而,正是此次败选,让他坚定了对写作的信仰,“我要设法通过我的写作参与政治。”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似乎放弃了用文学改变“时代和社会”的初衷,转而投入写作惊世骇俗的情爱小说。《继母颂》写一个小学生与自己的继母有染;作为《继母颂》续篇的《情爱笔记》,写与继母有染的孩子最终设法使父亲和继母破镜重圆。取材于他自己亲身经历的《胡利娅姨妈和作家》则写了一位18岁的青年与姨妈恋爱结婚的故事……
3
作为一个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作家,略萨终究没有停留在情爱的艺术天地里。2000年,他出版了《公羊的节日》。小说通过杜撰的一个女人乌拉尼娅的见闻,再现了拉美最血腥的独裁统治。时隔三年,略萨又以《天堂在另外那个街角》回到了历史题材。在取材于真实人物19世纪法国画家保罗·高更及其外祖母弗洛拉·特里斯坦经历的这部小说里,略萨在对乌托邦思想的描述和探讨中,寄予了文学和现实的关怀和思考。
在略萨看来,如同堂吉诃德挺起长茅刺向风车,文学在某种程度上成了现实生活的替代品,是对生活难以满足的野心的安抚。对现实的怀疑,无疑是构成文学存在的秘密理由。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在文学日渐式微的当下,略萨依然张扬阅读。“通过阅读塞万提斯、莎士比亚、但丁或者托尔斯泰,我们得以互相理解,也正是从他们的作品里,我们学到了人类的共同精神。”
略萨往事编辑本段回目录
小说《胡利娅姨妈和作家》虽有很多虚构成分,但胡利娅姨妈确有其人,她是略萨大舅鲁乔的小姨子、略萨母亲的好友,比略萨大十几岁,人长得很漂亮,20岁时即嫁给一个玻利维亚庄园主,由于不能生育,丈夫与她离了婚。
1954年,18岁的略萨正在秘鲁首都利马一所大学攻读文学和法律专业。而胡利娅姨妈刚从玻利维亚来利马度假,就住在姐姐、也就是略萨舅舅家里。她的美貌引来了不少登门徒子。为了保护妹妹,略萨的舅妈便采取防范措施,不允许任何一个追求者晚上邀请胡利娅散步或看电影。在这种情况下,胡利娅只得请“小朋友”略萨陪她看电影、散步。就这样,两人之间逐渐产生了感情。
胡利娅的魅力不可抵挡,略萨爱她爱得发狂;胡利娅也爱略萨,因为他让自己变成了小姑娘。但胡利娅有一种犯罪感,她对略萨说:“我想了很久,咱俩的事情很荒唐,你18,我32,而且离过婚”。略萨极力说服胡利娅:“年龄的差异并不可怕。重要的是相爱”。胡利娅不失为一个聪颖、明智的女人,她对略萨说:“如果你保证同我生活5年,这5年只爱我一个人,我就心满意足了。过5年快乐生活,我看这疯狂举动值得”。他们终于冲破了世俗的阻挠和保守家长的恫吓,勇敢地走到了一起。
1962年,略萨的两个表妹,即鲁乔大舅的女儿,也是胡利娅的外甥女先后来到巴黎读书,4人住在一起。不久,胡利娅便发现略萨和15岁的帕特里西娅经常眉来眼去,她非常生气,但略萨说她纯粹是“胡思乱想”。
然而有一天,女房东告诉胡利娅,她经常看见略萨和帕特里西娅夜间在楼前接吻。后来,帕特里西娅干脆直接写信给胡利娅说:“我和马里奥之间就是那么回事”。
1964年,略萨完成了《绿房子》的初稿,需要回秘鲁搜集些创作素材。到达利马不久,他就给妻子写信说:“是的,我爱上了帕特里西娅,而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不是新闻。无论你使用什么武器,也拦不住我对她的爱。我惟一要求你的,就是放弃这早已经凋谢的婚姻”。
胡利娅同意离婚,因为不管怎样,她同略萨的婚姻早已超出了她原来“过5年快乐生活”的期望值。所以,当略萨同帕特里西娅结婚遇到麻烦,需要一份玻利维亚的出生证时,胡利娅还帮助办理,并附信对他俩表示良好的祝愿。
《胡利娅姨妈和作家》是略萨第五部长篇小说,其主要素材就源自略萨与胡利娅恋爱、结婚的事实,但添加了大量虚构的故事情节。该小说1977年在西班牙出版后,不久便被改编成家喻户晓的电视连续剧,风靡一时。
胡利娅看后很生气,认为很多地方不合乎事实,她说:“我要道出略萨过去的全部实情,把几乎流传整个美洲大陆的电视剧中庸俗化了的东西全部纠正过来”。于是她也写了一本书,取名《作家与胡利娅姨妈》。
马尔克斯和略萨的第一次见面是在1967年。因为同是拉丁美洲“文学爆炸”的主帅,他们彼此仰慕、神交已久;所以除了相见恨晚,更是一见如故。略萨是作为首届罗慕洛·加列戈斯奖的获奖者来加拉加斯参加授奖仪式的,而马尔克斯则专程前来捧场。他们不停地交谈,几乎将世界置之度外……在秘鲁期间,略萨和妻子帕特里夏为他们的第二个儿子举行了洗礼,而马尔克斯自告奋勇,做了孩子的干爹。
然而到了1976年的某一天,在墨西哥的一家破电影院里,这两位作家却大打出手,没有人确切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二人从此结下梁子,以至于连一句话都不说。在墨西哥电影院里动过拳头后,两人便分道扬镳,其政治分歧尤其明显:马尔克斯向左走,一直都是卡斯特罗的好友;略萨向右走,一度作为右翼势力的候选人参选秘鲁总统。
对于那场电影院里打斗的原因,两位文坛泰斗对此讳莫如深,马尔克斯做得更绝——有人分析认为,他为了不说出当年拳斗的真实原因,甚至一直不出回忆录的第二卷!
马尔克斯的好友罗德里戈·莫亚1976年曾给他拍过一些黑白照片,直到最近马尔克斯80大寿之际才将它们公之于众。莫亚还描述了两位文学大师当时吵架的情形。
从照片上可以看到马尔克斯左眼乌青,鼻子也破了。在另一张照片上,这位哥伦比亚作家显得异常严肃。
据莫亚说,1976年,拉美一些文学家和知识分子在墨西哥城出席一部电影首映式。首映式后,马尔克斯走过去拥抱好朋友略萨。马尔克斯口里正叫着“马里奥”走上前去,迎接他的却是几个“犀利的耳光”。据说,略萨当时大喊着说:“你在巴塞罗那对帕特里夏做了那种事,还敢来见我!”
据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当时略萨是闹婚外恋,疯狂地迷上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瑞典女郎,并抛下妻儿与其私奔。失望痛苦的妻子帕特里夏于是向马尔克斯和他的妻子哭诉,他们于是建议帕特里夏干脆跟略萨离婚了事。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帕特里夏成为马尔克斯家的常客,三人每每在一起探讨生活,聊些家常。
没想到的是,略萨不久便被瑞典美女甩了。痛定思痛的略萨最终还是回到了帕特里夏的身边,而雨过天晴之后的帕特里夏,一五一十地将与老公分离期间与马尔克斯一家子交往的内情全都抖了出来。
多年后在马尔克斯迎来80大寿、《百年孤独》40周年特别版即将出版之际,运作该书出版的西班牙皇家学院透露,70岁的略萨已经同意为纪念版的《百年孤独》提供序言,而80岁的马尔克斯也接受了这一安排。事实上,略萨所撰的序言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写好了,就在《百年孤独》出版之前,发生了两人打斗事件,因此,后来出版的《百年孤独》才没有了略萨的序。
略萨读大学时参加秘鲁共产党组织的共产主义学习小组,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等思想家的著作,还担任过指导员,并短期加入秘鲁共产党。1960年代也热烈支持古巴革命。
略萨在秘鲁共产党内化名阿尔贝托同志,他的成名作长篇小说《城市与狗》主要人物“诗人”(这是外号)的原名是阿尔贝托·费尔南德斯,有些评论家认为“诗人”这个人物就是略萨的化身。
1987年略萨回到秘鲁组新政党Frente Democratico(简称Fredemo,暂译“自由运动组织”或“民主阵线”简称“民阵”)投入政治,并于1987年8月的第1届全国代表大会上获推为一任四年的政党主席。立场已然右倾,反对时任总统阿兰·加西亚的银行国有化等政策,主张国营事业私有化(民营化)和全面开放的自由市场经济。
1989年6月4日在出生地亚雷基帕市正式宣布投入总统选战,角逐一任五年的秘鲁总统大位,1990年的总统大选中,他一度为声望最高的候选人(当时他和后来专政10年的藤森谦也Alberto Fujimori Fujimori都是首度参选总统)并在1990年4月8日的第一轮投票中得到相对多数的最高票(得票率37%),与名列第2的总统候选人藤森谦也(得票率25%)进入第2轮投票对决,1990年6月10日,却因国籍问题被藤森谦也以57%的比数胜出。
略萨于1990年6月13日离开秘鲁到长期侨居的欧洲休息,1991年到1992年间在德国柏林科技学院做高级访问学人,1991年8月,政党主席改选后随即交卸党职。1993年应聘客座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职,在普林斯顿完成他在德国期间开始撰写的回忆录《水中鱼》并于同年发表,以其中偶数章节详尽叙述他1987年到1990年政治活动的过程。
早在长篇处女作《城市与狗》中,略萨便以小说中的主人公阿尔贝托自况,给自己描绘了这样一幅自画像:阿尔贝托为人不卑不亢,在捍卫尊严和个人合法权利方面,绝不妥协。他时而生活在社会上层,时而与来自社会底层的黑人、混血种族学员住在同一宿舍;他既看到上层社会的伪善、欺诈和糜烂的生活,也了解贫苦阶层的悲惨处境。这两个极端他都不能接受,于是自建文学的城池,去抵挡“城市”喧嚣和“狗”们的狂吠。
凭着这种“不妥协”的写作姿态,在此后的二十多年里,略萨把笔触伸向广泛的社会现实。由5个人的故事“结构”而成的《绿房子》,以妓院“绿房子”的兴衰串联起20世纪20年代以来秘鲁北部长达40年的社会生活史;《潘达雷昂上尉与劳军女郎》一反战争文学的传统模式,写秘鲁某边防上尉潘达雷昂奉密令,招募一些女郎,组成一支劳军队以慰难耐兵营生活的兵士。其中上尉向他的长官报告劳军队的组建和工作情况的几章,完全用公文形式写成,反讽笔调跃然纸上;《世界末日之战》则通过对农民起义首领“劝世者”、封建贵族卡纳卡纳布拉沃爵、欧洲“革命者”加里雷奥·加尔三个主要人物形象的刻画,对拉丁美洲的悲剧历史做了艺术性的思考。
在参与秘鲁总统大选角逐落败后,略萨在回忆录《水中鱼》中反思道:现在看来,没能获胜意味着一种精神解脱,可当时真是刺痛了我的心。然而,正是此次败选,让他坚定了对写作的信仰,“我要设法通过我的写作参与政治”。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似乎放弃了用文学改变“时代和社会”的初衷,转而投入写作惊世骇俗的情爱小说。《继母颂》写一个小学生与自己的继母有染;作为《继母颂》续篇的《情爱笔记》,写与继母有染的孩子最终设法使父亲和继母破镜重圆。取材于他自己亲身经历的《胡利娅姨妈和作家》则写了一位18岁的青年与姨妈恋爱结婚的故事……
作为一个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的作家,略萨终究没有停留在情爱的艺术天地里。2000年,他出版了《公羊的节日》。小说通过杜撰的一个女人乌拉尼娅的见闻,再现了拉美最血腥的独裁统治。时隔三年,略萨又以《天堂在另外那个街角》回到了历史题材。在取材于真实人物19世纪法国画家保罗·高更及其外祖母弗洛拉·特里斯坦经历的这部小说里,略萨在对乌托邦思想的描述和探讨中,寄予了文学和现实的关怀和思考。
在略萨看来,如同堂吉诃德挺起长矛刺向风车,文学在某种程度上成了现实生活的替代品,是对生活难以满足的野心的安抚。对现实的怀疑,无疑是构成文学存在的秘密理由。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在文学日渐式微的当下,略萨依然张扬阅读。“通过阅读塞万提斯、莎士比亚、但丁或者托尔斯泰,我们得以互相理解,也正是从他们的作品里,我们学到了人类的共同精神”。
作为结构现实主义流派的掌舵人,他的骨子里终究不肯彻底放弃他的文学主张,随处以一种先锋的姿态继续自己的文本实验。他甚至敢于把艾柯、米兰·昆德拉与约翰·厄普代克这些大名鼎鼎的当代作家贬得一文不值。
略萨的作品从社会层面讲,笔触相当广泛,拉丁美洲的土著居民、市镇市民、知识分子、艺术人物、官僚机构、军队等等,都是他的描述对象。战争、家庭生活、爱情、婚姻、艺术家对艺术的和谐追求等,都栩栩如生地表现了现实。特别是他抓住了社会现实的本质问题,对各个层面进行揭露和批判。略萨最疼恨的是:独裁统治、官僚腐败现象、贫富差距悬殊、阶级压迫、种族歧视、军警特务横行、党派竞争等。因此,他的揭露和批判有着很强的针对性,都是对于这些社会问题黑暗面的曝光。同时,他的小说在表现形式上总是花样翻新,绝不雷同,有自己的独到特点。
略萨对历史和未来的态度决定了他的作品具有一贯的前瞻性,对历史主要是批判,对历史留给今天的问题,则主要是揭露。他认为当今的人们对现实社会有很多盲点,所以他要把它揭露出来给大家看。对于未来,则主要是人文关怀,希望和谐、公平和自由。
略萨为马尔克斯作序公开30年恩怨 两大文豪为女人动老拳 编辑本段回目录
《百年孤独》的作者、哥伦比亚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加西亚・马尔克斯与《城市与狗》的作者、秘鲁人作家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都是当代拉美文坛上的泰斗级人物,但他们之间的不和也是公开的秘密。
马尔克斯和略萨第一次见面是在1967年冬天。马尔克斯应邀赴委内瑞拉参加一个文学颁奖典礼。两架飞机几乎同时在加拉加斯机场降落。一架来自伦敦,载着略萨;另一架来自墨西哥城,是马尔克斯的专机。因为同是拉丁美洲“文学爆炸”的主帅,他们彼此仰慕、神交已久,相见恨晚的同时更是一见如故。他们手拉着手登上同一辆汽车,不停地交谈,略萨还邀请马尔克斯访问秘鲁。然而,1976年,在墨西哥一家破电影院里,这两位汉子大打出手。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结下梁子,从此分道扬镳,不说一句话。
今年3月6日,马尔克斯迎来80大寿。马尔克斯的密友、知名摄影师罗德里戈・摩亚曝光了两张黑白旧照片,揭开他们交恶的原因。摩亚以《鼻青眼肿的可怕故事》为题详述了略萨对马尔克斯抱以老拳的情景,一张照片上,马尔克斯左眼眼眶青肿,鼻梁破了道口子,神情严肃;另一张照片上的马尔克斯露齿而笑。摩亚说:“那天,拉美各国艺术家和文学家在电影院参加电影研讨会。之后,马尔克斯向略萨奔去,刚喊出‘马里奥’,一记重拳狠狠打在他脸上,略萨怒骂:‘你对帕特里西娅做了些啥,有脸跑来向我问好?’”
就现在了解的情况看,当时略萨正闹婚外恋,迷上一个瑞典女郎后抛下妻儿。妻子帕特里西娅向马尔克斯夫妇哭诉,他们建议帕特里西娅跟略萨离婚。之后,帕特里西娅成为马尔克斯家的常客。马尔克斯妻子偶尔不在家,帕特里西娅也不避讳地与马尔克斯在一起,外界传言也由此开始。不久,略萨被瑞典美女甩了,并回到帕特里西娅的身边,而帕特里西娅将分离期间所有内情都抖了出来。
马尔克斯80大寿,《百年孤独》40周年特别版将出版之际,有媒体说,两位大文豪之间的坚冰有望化解。运作该书出版的西班牙皇家学院透露,70岁的略萨已同意提供序言,而80岁的马尔克斯也接受了这一安排。
“不可究原因”导致反目
《卫报》日前的报道称,序言选自巴尔加斯·略萨1971年出版的一本大肆赞美加西亚·马尔克斯的专著《弑神者的历史》(García Márquez:historiadeundeicidio),当时两人还是志同道合、互相吹捧的好朋友,加西亚·马尔克斯甚至做了巴尔加斯·略萨儿子的教父,小巴尔加斯还取了教父的名字:加布里埃尔。但在闹翻之后,巴尔加斯·略萨便不允许那本书再版,直到去年才松口,同意一家西班牙出版商将它收入其全集。
没有人确切知道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两位大作家从此结下梁子,他俩对此也是讳莫如深。陈众议博士几年前曾撰文写到两人的关系,也说是由于“不可究诘的原因”导致反目。但现在至少知道,1976年的某一天,在墨西哥的一家破电影院里,两个南美汉子曾经大打出手。加西亚·马尔克斯做得更绝。外界分析,他为了不说出当年拳斗的真实原因,甚至一直不出其回忆录的第二卷——去年,在接受一家西班牙报纸采访的时候,他曾说:“我认识到,如果我写第二卷,就得说出某些我不想说的、很不好的私人交往。”
这两位大作家的前半生走了一条几乎相同的道路:年轻时都曾在巴黎的阁楼里忍饥受冻,又都终于修成正果,成为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拉美文学大爆炸的中坚。但在墨西哥电影院里动过拳头后,两人便分道扬镳,其政治分歧尤其明显:马尔克斯向左走,一直都是卡斯特罗的好友;略萨向右走,一度作为右翼势力的候选人参选秘鲁总统。
作家闹别扭一向有看头
《泰晤士报》则对两人的和解信号来了一顿冷嘲热讽,说作家之间闹别扭一向很有看头,而加西亚·马尔克斯和巴尔加斯·略萨之间长达三十年的深仇大恨,当可入选最绝妙的文坛佳话。然而两人绷了这么多年,现在竟要一笑泯恩仇,实在是无趣得很。看来文人之斗的艺术要就此走上绝路了。
文坛上历来不乏好勇斗狠的莽汉狂徒,美国的诺曼·梅勒便是其中的一位铁拳牛仔。《纽约》杂志2007年1月15日刊发特写,便历数了梅勒在文坛的光辉战史:他曾极力贬低杜鲁门·卡波特的才华,用头撞、用拳揍过戈尔·维达尔,曾给《索菲的选择》作者威廉·斯泰隆写战书,要把后者“打出屎来”,他还用小刀扎自己的第一任太太,因为她骂他“鸡奸犯”。前年,他又公开咒骂《纽约时报》的日裔头牌书评人角谷美智子,说她是专以糟践白种男作家为乐的“独女神风敢死队”。
“我会写到生命的最后一天”编辑本段回目录
“我甚至猜测这是不是一个恶作剧。”
10 月7 日凌晨五点半,当略萨接到来自斯德哥尔摩的贺电时,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起码有30 多年,他都被列为年度诺贝尔文学奖的热门人选。电话铃响起的时候,略萨已经起床,正在整理自己在普林斯顿大学授课的教案。
“当然,我非常高兴,而且非常惊讶。写作是我生活的最大乐趣,可我没法想象这种愉悦会给我带来如此丰厚的酬劳。”作为2010 年的诺奖得主,他将收获价值1000 万瑞典克朗的奖金(近150万美元)。在10 月7 日中午的新闻发布会上,面对记者问及自己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影响,作家称,“我会一直写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普林斯顿大学的老教授
“他给我们讲的,都是维基百科上所没有的知识。你能想象得出,我们25个同学第一次听他讲博尔赫斯时的震惊么?他嘴里说的都是我们从不知道的文学史!”
在普林斯顿大学学生阿尔博特·费尔南德斯看来,略萨的第一堂课,就足以让所有人疯狂起来。“在课堂上,他给我们讲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他说,自己在1963 年的时候采访过这位阿根廷最著名的作家。青年略萨在访问中,询问博尔赫斯关于政治的看法。博尔赫斯直言不讳地说,‘La politica es una de lasformas del tedio’(政治味同嚼蜡)。”
谈起自己的文学启蒙者,略萨告诉阿尔博特和他的同学们,“在西班牙语的世界,博尔赫斯引进了一种变革。他改变了西班牙语作家们固步自封的恶习,教会大家认清语言是为思想服务的。正是他的创举,最终激励了一批批西班牙和拉美裔作家将眼光放在了自己生存的文化和地域之外的世界,带着他们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对于自己的写作技巧,略萨同样直言不讳。“我的第一稿总是最糟糕的。所以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重写。去修正,或增或减、重新构建我的故事。我最喜欢这种过程。因为,当完稿之后,你会看到自己创造的虚假生命最终将会丰富读者们的生活,这是对我最高的奖赏。”
当历史上第107 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诞生的一刻,除略萨之外最激动的是普林斯顿拉美研究学(PLAS)的系主任卢本·加洛(Ruben Gallo)。正是他的邀请,才使得普林斯顿有幸拥有了这样一位实至名归的诺奖得主。15 岁就开始读略萨的卢本在接受采访时,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快乐:“这是整个拉美文学复兴的信号。这也是我们普林斯顿的骄傲。”
卢本告诉记者,每一年,他们系都会邀请著名学者来学校担任客座教授。“略萨是所有仍在工作的拉丁语系作家中最重要的一位,没有谁能比他对拉美文化、政治间的奥妙有更深刻的理解。”
早在1992 年,略萨就曾在普林斯顿担任教职。时至今日,他当年的一些文学论文、笔记、小说草稿等等还完好地保存在普林斯顿的火石图书馆内。从今年9 月开始,略萨就已经开始在普林斯顿大学为学生们讲授两门课程,一个是有关介绍阿根廷作家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的,另外是一个关于创作性写作的。
与一般的访问学者或客座教授不一样,略萨对待学生们就好像自己的孩子,他迫不及待地想了解自己的每一个新学生。根据PLAS 的教学规划,这学期略萨每周需教授两门课,从今年9 月开始到明年1月结束,每周会有两次三小时的小组讨论。每天早晨,10-12 点是略萨的办公时间。这期间,学生们可以通过预约,与他进行一对一的辅导和交流。结束后,略萨通常会与普林斯顿的其他教授、作家朋友们在学校里共进午餐。午休过后,略萨就需要准备下午一点半开始的小组讨论会了。到了晚上,学校通常会邀请他参加一些文学讲座。
在课堂上,略萨传授的不仅仅是写作的技巧,更是自己的写作哲学。“他告诉我,文学不是答案,它提出的是对现状的疑问。另外,他的哲学始终与自由紧密相联,在字里行间,你能感受到他对自由表达的渴望和追求。”卢本说。
课上,略萨让大家介绍自己最喜欢的文学作品,不论是胡利奥·科塔萨尔的《跳房子》,还是经典名著《傲慢与偏见》,甚至是某一部加泰罗尼亚地方戏剧,略萨教授总会和学生们讨论一番,分享自己的各种看法。而在课下,略萨甚至把来自波多黎各的害羞小伙子阿尔博特拉到一边,告诉他自己在拉美文学爆炸的上世纪70 年代,曾经到过他的家乡教了一年的书。“和他对话,仿若有一种把自己融入历史的感觉,往往大部头上的那些人和事,由亲历者略萨口中讲出,别有一番味道。”
略萨曾经把自己创作的关键归为两点:一是讲好故事,二是让写作方式成为作品的主角。在他看来,作品的结构等写作技巧比作品的内容更重要。在创造性写作课上,他教大家如何通过关注形式、观点和时间轴以及巧妙的叙事技巧来逐步搭建一部成功的小说。为此,他会举很多例子和小说模型,比如让学生们学习如何用简短的几页纸,就能完美地讲述一个诱人的故事。在博尔赫斯研究课上,他会和学生们一同分析,博尔赫斯是如何构架一部小说的,实际上他是在教学生们如何正确地阅读和理解那些伟大作家的作品。
尽管人到暮年,但是略萨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谈谈理想、现实和文学、艺术。对于教师的身份,略萨这样看:“我大体仍算是一个职业作家,而不是教师。但是我热爱教书,因为我可以有机会向学生们讲讲那些优秀的文学作品。这些作品不仅仅是休闲读物,更是能让大家认识我们生活的世界的一种方式。”
在采访最后,卢本·加洛透露说,在今年的11月,读者将会迎来略萨的一本新作,小说《The Dream of the Celt》(凯尔特人的梦想)。“故事的主人公是爱尔兰著名的历史人物罗杰·凯斯门特(Roger Casement),他曾在十九世纪西方国家向美洲扩张的时期,维护了殖民地人民的权益,这是一个有关早期人权主义者的故事。”
此外,普林斯顿大学将会在不久之后,举办一场由普林斯顿任教的著名爱尔兰诗人保罗·穆尔杜(Paul Muldoon)与略萨有关爱尔兰文化和罗杰·凯斯门特的文学对话。“如今略萨获得了诺奖,我们可能要换一个有更多椅子的场地了。”卢本笑着抱怨说。
略萨与中国
与去年赫塔·米勒获奖时的反响截然相反,对于已经74 岁高龄的作家略萨,人们更多地认为这是诺贝尔文学奖欠他的,这个奖早就应该颁发给他。毕竟,他自1963 年发表了轰动世界的小说《城市与狗》之后,就一直笔耕不辍,各类优秀作品不断问世。今年,略萨的获奖让人们再次开始关注起拉美文学,毕竟上一次的拉美作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还是在20 年前,由墨西哥诗人帕斯于1990 年获得。毫无疑问,“略萨热”将会再度让拉美文学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
在中国,同样有一大批作家深受略萨的影响。作为第一位把略萨引入中国的人,青岛大学客座教授赵德明告诉《外滩画报》:“作为西语文学翻译者和研究者,略萨是我长达30 年的主要‘ 跟踪’对象。我曾两次见到这位作家,与其进行过深入的交谈。之后又与他有过多次书信和电话往来。略萨得奖,让我备感欣慰。”
赵德明说,当代中国的一些作家阎连科、莫言、余华等都在谈起曾受到拉美文学的影响。阎连科曾说,“如果没有1980 年代中期拉美文学的介绍,中国现在的文学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拉美文学题材的选取、对社会和人生的看法、小说写作的结构方式,都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和略萨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生一样,他的作品能够进入中国同样充满了曲折。《城市与狗》的译者赵德明回忆说,当时选择翻译略萨实属偶然。“1978 年我们北大西语系有一个秘鲁专家,据说是略萨的亲戚,他带来了略萨的一些书,两三本吧,其中就有《城市与狗》。他说:“我给你介绍一位当红的拉美作家,叫巴尔加斯·略萨,你看一看他的《城市与狗》。”我抱着一种先看看再说的心情开始看这部作品。看完了之后,我觉得很好,包括故事的结构、内容都很不错,书中反对学校的压迫、军国主义的教育,他主张青少年应该有一个健康的新生活。但在1979 年的背景下要介绍这样的作品,是不可思议的。当时整个文化界刚告别一个封闭时期,但是对于改革开放后文化是个什么模样,谁心里都没有数。”
因为从没有看过这样类型的小说,赵德明开始对略萨做起了研究,赶在1979 年秋天中国成立了西班牙、葡萄牙、拉丁美洲文学研究会之际,发表了题为《试论巴尔加斯·略萨的创作道路》的论文。“我觉得这样的作家,反对压迫、争取自由,是对改革开放的中国大有好处的。文章在大会上反响很热烈,后来有杂志社把我的稿子拿去刊登出来,这就是巴尔加斯·略萨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中国的文学杂志上,是在1979 年底。”
随后,赵教授开始翻译略萨的作品,人民文学出版社把《城市与狗》列入了他们的出版计划,最后在1982 年得以正式出版。这是中国读者看到的略萨第一本中文小说。从此,拉美文学爆炸的硝烟被赵德明一手引入了中国。从1979至今,略萨的主要作品几乎全部翻译成了汉语, 总字数多达550 万,已出版的作品达18 种(包括两部合译在内,赵德明本人的译著占10 种) 。
对于中国文学,涉猎甚广的略萨同样抱有很大的关注,曾有一次与赵教授的对话中,略萨说,“令人吃惊的是,中国这样一个文化大国竟然没有作家获奖,这实在不可思议,太荒唐了!我看到过不少用英文翻译的中国作家的作品,艺术水平是很高的,比如,王蒙的一些短篇小说,北岛的诗歌等。”
传奇人生
除了超凡的文学成就,略萨与拉美另一位文坛巨匠马尔克斯从青年时代一直延续至今的恩怨情仇,构成了他人生中的另一传奇。
早年,略萨正是以研究马尔克斯的博士论文《加西亚·马尔克斯:弑神者的历史》获得了马德里大学文学哲学博士学位。那时候,略萨与马尔克斯是亲密无间的好友,持相同的左派政治立场,文学观念也相似,马尔克斯甚至做了略萨儿子的教父,小巴尔加斯还取了教父的名字:加布里埃尔。
到了1970 年代末期,两人开始决裂。1976 年马尔克斯到墨西哥参加电影首映式巧遇略萨,马尔克斯上前招呼,略萨一记老拳将马尔克斯打倒在地。
二人的关系直到近年才开始缓和,在马尔克斯80 大寿,《百年孤独》40 周年特别版出版之际,两位大文豪之间的坚冰化解。略萨同意提供序言,而马尔克斯也接受了这一安排。而在瑞典人公布年度文学奖的第一时间,马尔克斯也在自己的微博上写下,“这下,我们平手了。”
对于两位文豪间的纠葛,一部分人认为是由于私人的感情因素,另外一些评论家则认为根本原因是略萨在后期政治观点开始右倾,与支持卡斯特罗的马尔克斯产生了巨大矛盾。是是非非,两位当事人从未公开解释过,甚至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面对记者的提问时略萨也讳莫如深。这也造成了世界文学史上有一段离奇的公案。
除了与马尔克斯的恩怨,对他文学之路影响至深的另一个男人就是略萨的父亲。略萨告诉赵德明,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紧张。这种关系自始至终影响着他的整个创作生命。
略萨1936 年3 月28 日出生于秘鲁亚雷基帕市的外祖父家,父亲对于达官贵人有着异样的仇恨,偏偏他的母亲又属于一个贵族家庭,这导致父亲在其还在母腹中就离家出走了。等他长到10 岁,父亲突然出现了。母亲和外祖父全家对略萨的溺爱与父亲的粗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出路何在?他选择了读书,“我开始凭借想象和做梦生活”。
从某种程度上,是父亲逼迫他走上了文学道路。小学时,父亲反对他写诗,他就偏偏写诗;中学时父亲逼他进入莱昂西奥·普拉多军事军校,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儿子的男子汉气,摆脱母系家族带给他的女人气。就是这所军纪严格到可怕的军校,彻底改变了略萨后来的人生道路。他借助写小说与那种枯燥、乏味的军校生活对抗;18 岁时,他与姨妈胡利娅恋爱,这一次父亲不是打耳光,而是拿着手枪逼儿子放弃;甚至到了 1997 年,略萨已经是著名作家了,父亲还在干涉他的创作,直到父亲去世两人都没和好。略萨从对父权的反感,进而反对校长,在社会上反对军政府,以及种种扩大了的“父权”。
正如略萨自己所说,文学就是一团火,他要抗议、烧毁这种管制。这种日积月累,形成了一个有机的心理反叛链条。
“我享受写作的日子”
“早在2001 年,当我第一次以媒体身份向巴尔加斯·略萨提出采访申请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到我这样籍籍无名的自由撰稿人能得到什么答复。突然有一天,我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是略萨的出版商要和我确定一下访谈的时间,我能感觉得到,当时我的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当略萨穿过迈阿密洲际酒店幽深的前厅,向海蒂走来的时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直到略萨轻握我的手,坐在我身边,等待采访开始,我才重新恢复了神志。天呐,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能有一天这样近距离地面对作家本人。在我心底,略萨就是我文学之路上导师一般的存在,让人敬畏。”至今,已经46 岁的美国妇女海蒂·约翰逊·怀特(Heidi Johnson-Wright)仍然没办法忘记自己在十年前访问略萨的经历。
略萨当时穿了一件灰色的外套,灰色的长裤,带条纹的衬衫上并没有系领带,和学院里的文学教授们别无二致。尽管已经60 多岁,但是他出众的容貌和灰白的头发仍然让无数女人回眸。“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无论在哪里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很高兴见到你。”略萨一边说,同时向海蒂伸出了宽厚的手。事实上,略萨本人是一个非常有礼貌,又懂得拿捏气氛的绅士。“当时,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尽管毕业多年,但是你仍然会记得,在某节课后,你最崇拜的教授,在他办公室里面,温和而耐心地为你排解在文学旅途上遇到的困惑和迷茫。”
略萨与海蒂的访谈被安排在了2001年11月举办的迈阿密国际图书节期间,当年的图书节除他之外,还邀请到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奈保尔等其他国际知名作家。而略萨的出席,源于他当时的新作《公羊的节日》,一本通过一个家庭的遭遇来再现多米尼加共和国前独裁者特鲁希略对人民长达30 多年(1930-1961)的“精神专制”统治的小说。
由于拥有大批从加勒比地区和拉美来此定居的移民,有关政治专制和暴力独裁的话题一直是迈阿密的城市禁忌。无论是在路边的咖啡馆还是小餐厅,随处可以看到那些逃难者的身影,他们乘坐各种难以想象的交通工具,为了一个个支离破碎的梦想,跨越佛罗里达海峡,抵达这里。在迈阿密,政治就是人们的生活,“所以这里拥有着大批的略萨迷”。“对9·11 后的纽约城怎么看?”这是海蒂对刚刚离开纽约的作家的第一个问题。
“城市已经重新恢复生机。人们的生活重新开始正常。尽管双子塔变成了一片废墟,但当我穿过华尔街时,我看到纽约人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坚忍不拔。”略萨回答。
略萨的语言天赋让海蒂惊诧。“我们是用英语交流,但我几乎听不出他有一点点拉丁味道的口音。对待每一个问题,略萨都喜欢先沉思片刻,然后再回答。”作为1967 年首届罗慕洛·加列哥斯国际小说奖(拉美最高文学奖,第二届由马尔克斯获得——编注),以及代表西班牙语文学最高荣誉的塞万提斯奖等一系列重要文学大奖的得主,以及1990 年秘鲁大选的失败者,面对海蒂,略萨没有任何避讳,坦坦荡荡地倾诉了自己对文学和政治的各种见解。
尽管略萨曾在大选失败之后发誓,再也不染指政治,但是当海蒂和他讨论起国家治理的问题时,他的谈兴再次被激发出来。略萨曾在竞选秘鲁总统失败后坦言,自己是因为过于诚实才导致了落选。“在我竞选秘鲁总统期间,我从来没有撒过哪怕一次谎。我告诉我的人民,我将要去实现的每一件事情。这是不合政治规矩的,这让我变得更加容易受到攻击。反对者用我的坦诚在选民面前将我打倒。”面对这段历史,略萨用得更多的是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而不是海蒂想象中的苦楚。
在当年的秘鲁大选中,藤森击败了略萨。他利用的恰好就是略萨的坦诚,因为秘鲁没有人不知道略萨是西班牙和秘鲁的双重国籍,但是却很少人知道后来逃亡日本的藤森同样是双国籍。不过,大部分人仍然希望,略萨竞选失败,因为这样世界就会多一个文豪,而不是多一个失败的国家元首。
略萨的许多作品里面都掺杂着作者本人的生活经历。略萨也向海蒂解释了这个问题:“我创作从来不是选择主题,而是它们选择了我。”随后,略萨又用浓重的西班牙语重复了一遍,当灵感迸发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好奇心,一种激情在我心里作怪。每一部小说对我来说,都是一场充满奇遇的旅行。”略萨告诉海蒂,自己在动笔写每一部作品之前,都会事先就策划好每一个章节、人物和故事的情节发展。
“我不喜欢当你完成一部书之后那种突然袭来的空虚”,为了避免这种感觉,略萨习惯于提前积累许多好的选题和计划,一旦结束了上一个,马上转入下一个项目中去。“我不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他告诉海蒂。
“我希望自己能够一直写下去。我享受这样的日子,我从来不会像其他作家那样感到灵感的枯竭。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怕时间不够我来完成自己的那些计划。”
十年里,永不知疲倦的略萨继《公羊的节日》之后,又陆续完成了《天堂在另外那个街角》(2003)、《坏女孩的恶作剧》(2006)等等风格各异的文学作品;十年里,当年那个忐忑不安的青年小说家海蒂,已经成了一名美国中年政府公务员。海蒂对《外滩画报》记者说,“过去我曾经是自由撰稿人,单纯地以写作为乐趣。现在我不仅仅是一名公职人员,同时也是一名拥有律师执照,为残障人士伸张正义、维护权益的女律师。”
略萨的人和他的文字,悄悄地影响着一些人的生活和命运。
(特别感谢赵德明教授对本文采写提供的帮助)
主要小说年表编辑本段回目录
非小说年表编辑本段回目录
中文译本编辑本段回目录
《略萨全集》(时代文艺出版社,1996~2000,包括《城市与狗》、《绿房子》、《酒吧长谈》、《潘上尉与劳军女郎》、《胡利娅姨妈与作家》、《世界末日之战》、《狂人玛依塔》、《谁是杀人犯-叙事人》、《水中鱼》、《首领们 替白郎•蒂郎下战书》、《继母颂-情爱笔记》、《利图马在安第斯山》、《顶风破浪》、《塔克纳小姐》、《无体止的纵欲-致青年小说家》等)
《世界末日之战》(江苏人民出版社,1983) 《绿房子》(外国文学出版社,1983;云南人民出版社,1996) 《城市与狗》(外国文学出版社,1981) 《情爱笔记》(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 《中国套盒》(百花文艺出版社,2000) 《狂人玛伊塔》(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 《潘上尉与劳军女郎》(十月文艺出版社,1986) 《给青年小说家的信》(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青楼》(云南人民出版社,1982) 《胡利娅姨妈与作家》(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 《酒吧长谈》(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 《谎言中的真实》(云南人民出版社,1997) 《公羊的节日》(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 《天堂的另外那个街角》(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获奖经历编辑本段回目录
相关链接编辑本段回目录
参考文献编辑本段回目录
http://en.wikipedia.org/wiki/Mario_Vargas_Llosa
http://www.bundpi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