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松鼠会”是一个科学传播公益团体,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使科学传播并流行开来。科学松鼠会由科学作家姬十三等人创立。
“科学松鼠会”的名字来自一个有趣的比喻。松鼠会的创始者们认为科学对于普通大众来说,就像味道鲜美却又不方便吃的坚果,而他们就是要像松鼠一样,把科学坚果外层的硬壳剥掉,把味美的果肉献给大众。
博客是近年来兴起的新的网络传播方式和平台,依据这一平台,科普博客也开始崭露头角并受到关注。2008年以
科学松鼠会 |
由来编辑本段回目录
松鼠是一种小型哺乳动物,属啮齿目松鼠科,喜欢并且擅长吃坚果。
松鼠会“科学松鼠会”的名字来自一个有趣的比喻。对于部分人来说,科学就像一枚枚难以开启的坚果,虽味美却不易入口;我们希望自己能够像松鼠一样,打开科学的坚硬外壳,将有营养的果仁剥出来,让人们能够领略到科学的美妙。我们试图让科学传播并且流行起来。
传播者目前松鼠会的成员大多是来自国内一些媒体的科学编辑、科学记者以及科学作者和译者。这是一个严谨而又开放
科学松鼠会 |
有来自《环球科学》、《新发现》、《新知客》、《新探索》、《牛顿科学世界》、《北京科技报》、《人与自然》、《新京报·新知周刊》等科普类报刊的科学编辑,有来自《三联生活周刊》、《财经》、《冰点周刊》、《解放日报》的科学记者,有活跃在国内各大媒体科学版的多位资深科学作者和译者,也有许多拥有理工科背景的科学写作爱好者。我们是年轻的科学传播者,对这个事业有热情有爱。
做什么团体成员通过内部论坛、MSN群进行交流讨论,并通过松鼠会群博来传播、共享科学知识,共同打造一个科学写作社区。当然,在同一地域的成员会经常性的进行线下聚会。
加入科学松鼠会科学松鼠会是一个基于科学写作而建立的团体。 钟情科学又爱好写作,尝试一下科学写作。 在科学松鼠会中,新人将会得到毫不保留的扶持和培养。只要愿意为此付出努力并且够有创意,您将会得到足够多的媒体写作机会,并且可能会对更多的人或行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媒体从业者等很多同行在这里竞争作者、讨论选题、得到专业支持。
科学编辑、科学记者、科学作者或译者,或者是拥有理工科背景的科学写作爱好者,就具备了申请加入松鼠会的条件。
科学写作和科学相关的任何形式的写作都欢迎。包括传统意义上的为了传播知识而写作的科普文章,也包括更广泛意义上的科学随笔、科学小品,还包括科学小说、实验室文学等形式,形式的多元化。
群博科学松鼠会的建立时间并不久,从松鼠会的群博内容来看,该团体较倾向于自然科学,或许其成员认为社会人文类科学容易被大众接受,不需要施以援手来剥壳。
科学松鼠会群博是由松鼠会成员写作的一个群体博客。不是松鼠,是无法在这里发表文章的。刚刚加入松鼠会的时候,通常获得的权限是“小松鼠”,发表的文章将会在通过审核后出现在群博上;只有当被编辑们熟悉并且文章获得认可,将会转为“老松鼠”,不经审核便可直接发文。
也接受外来的投稿。可以选择不加入松鼠会,却将文章发表在这个群博客上。在现阶段,发信至科学松鼠会官方邮箱。发表在这里的文章,可能会比发表在个人博客上获得更多的读者,也会有更多可能被科学相关媒体从业人士所看到。
荣誉编辑本段回目录
“科学松鼠会”刚刚获得了第五届德国之声国际博客大赛的两个奖项,这是一个很神奇的blog,核心人群是一批给科学类杂志的编辑和作者们,blog十分精彩。
这个社会因为各式各样的人正在变得越来越有趣,大家以兴趣爱好或者各种理由组成各式的小圈子,形成各样的群落,切分和重组社会组织。
科学松鼠会-效应编辑本段回目录
当时姬十三把一篇论文改写成一个小故事,然后群发给很多科学杂志编辑,“一开始没人理,两个月后却收到《牛顿科学世界》主编唐云江的回信。”唐老师认为姬十三文章的内容还不错,但不符合杂志定位,“我现在想,如果没有这样细心的入门老师,对于新手来说是没有继续写作信心的。”姬十三感慨地说。
而在松鼠会这里,会有编辑会告诉投稿者问题出在哪里,让他们产生巨大的信心。“松鼠会对科普新人是一个很好的互动平台,可以缩短他们入门时间,让他们成长得更快。” 姬十三说。
为帮助松鼠们尽快提高写作能力,姬十三组织20多位志愿者一起翻译《科学写作教程》,并时时做些科普培训。松鼠会还通过常规征文比赛等方法挖掘新人,让更多有专业背景并对科学写作认同的人士聚合在一起,新人们在一起写作水平进步很快。“我们还计划把100多名松鼠分为不同的学科小组,由一名松鼠带领,类似导师制,这样大家会进步的更快,”姬十三说。
著名的博客作者连岳认为“科学松鼠会的模式,即志同道合者的聚集,其实是科普比较有效的存在方式:每个人都只写自己的专业,这既增加了文章的公信力,又避免了在所有科学议题上发言的尴尬---因为科普告诉了我们一个尝试:没有任何人知道所有种类的科学。”
“科学松鼠会着力打造科学群体写作者沟通的平台,我们是传统媒体与网络媒体的集合体,我们帮作者找媒体,帮媒体找作者。” 姬十三说。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松鼠们”的文章源源不断地在各大科普媒体上刊登。
科学松鼠会的博客也使用知识共享 “署名-非商业性使用-禁止演绎”协议(CC协议),在媒体事先联系,并且取得作者授权的前提下可以刊登作者的文章。 科学松鼠会也帮助作者向报社或者出版社争取稿费,而争取到的稿费往往高于一般科普杂志所给的稿费。“我们不向作者收取任何费用,因为我们觉得作者写作,不仅让他们的文章发表有成就感,还要让他们有物质回报,保证他们最基本的权利。”姬十三说,“我们是作者服务的平台,更是作者维权体。”
活动编辑本段回目录
让科学流行起来编辑本段回目录
科学松鼠会:嗑开科学的坚果编辑本段回目录
科学松鼠会的成员在植物学家的带领下在北京郊区学习植物知识。 新华社记者 姬少亭摄
新华网北京7月28日电(记者姬少亭)“科学就像难以开启的坚果,虽味美却不易入口,我们希望自己能够像松鼠一样,打开科学的坚硬外壳,让人们领略到科学的美妙。”“科学松鼠会”发起人姬十三说。
“用文字传播科学之美”
姬十三是30岁嵇晓华的笔名,这位复旦大学神经生物学博士在2008年初离开了和动物脑袋打交道的科研生活,到北京,聚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发起了“科学松鼠会”,并开设了一个群博(多人博客)。
他称这是一个“科学写作团体”,成员来自一些科研机构、大学和媒体。“我们宗旨是写专业又好看的科学文章。”姬十三说。“松鼠会”网站上的公告栏写了四个词:专业、好看、活泼、有容。
姬十三坚持认为他们所做的不是“科普”,他们想让大众觉得:“咦,原来科学可以这么有趣”。
作为一个攻读了生物学11年的博士,姬十三本可以和他的许多同学一样,成为一个严谨的科研工作者,在实验室工作,但他“出逃”了。“从小喜欢看《科学画报》等刊物,上大学后接触到《自私的基因》和《裸猿》这样的书,发现科学中有很多好玩的事,科学实验可以很巧妙,科学推理很有意思。”他说。
在研究生阶段,姬十三尝试写一些有趣的科学文章,逐渐引起杂志编辑的注意,有报纸、刊物发表他的文章,语言活泼,内容生动,吸引了不少读者。“我想用行动告诉科学同行:如果你热爱科学,却不打算和实验室终身相许,也不一定要放弃所学,完全可以换一种两者结合的方式,用文字来传播科学之美。”
了解大千世界
四月底“松鼠会”群博开张,不到三个月,“松鼠”成员由三十几人发展为八十多人,群博达到日均2000个IP浏览量。
“科学传播工作者是一个很小众的人群……我们在这里,每个人都可找到想交流的人。”北京师范大学天文系研究生余恒说。他是几位“松鼠元老”之一,也是“松鼠会”的技术负责人。
四川地震发生后,“松鼠会”策划了“地震专辑”,20天内发稿30余篇,内容涵盖地震知识的各个方面。这个专辑为他们带来了最高16000日IP的点击量。
“松鼠”之一,北京大学心理系学生侯悠扬说:“‘松鼠会’为我们提供一个可以发挥的平台,也提供了一个了解大千世界的窗口,更是广交好友的好地方。”22岁的她曾在四川地震期间写了一篇《走出灾难后的梦魇》,被一些网站转载。
“松鼠”们大多是在校大学生、研究生和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在他们眼里,未来刚刚展开,有无数可能性在等着他们。
《牛顿科学世界》主编唐云江说:“中国的读者科学素养普遍不高,非常需要能激起兴趣的文章。”唐云江说,目前中国拥有超过100本综合科普报刊,加上专业类报刊和各种报纸杂志的科学版,它们对科学文章的需求量大,渴望各种不同专业、不同视角的科学作者。
“嗑掉大牙,或入口即化”
通过组织“科学松鼠会”,姬十三和其他“松鼠”发现,中国的科学爱好者人数众多,只是他们在各个专业领域中的层次差别大,这导致了对科学知识接受能力的差别。
2003年,有关针对全国成人公众(16-69岁)的科学素养调查显示,我国公众具备基本科学素养水平的比例很低。后来的相关调查显示,虽然我国公众的科学素养水平提高,但是,不同性别、年龄、文化程度、职业、城乡、经济发展地区的公众具备基本科学素养的比例仍存在差异;城乡不同收入居民的科学素养水平存在差异。
“下一步,‘松鼠会’打算按难易程度为文章分类,帮助受众获取自己需要的东西,难度高的就是‘嗑掉大牙’,简单的就是‘入口即化’。”谈到松鼠会未来发展规划,“松鼠元老”之一姚笛说。
作为互联网资深从业者,31岁的姚笛认为,对于“松鼠”和“松鼠”的朋友们(指松鼠会的读者)来说,趣味盎然的活动是必不可少的。“松鼠”们曾组织“天文观星活动”、“野外识植物活动”等,吸引了不少朋友。
奥运会临近,“松鼠会”推出了“奥运专辑”。该专辑将从奥运科技装备、天气控制、奥运村科技等角度,多方面解析与奥运相关的科学知识。
“科学是与生活息息相关的。我们想让科学看起来更亲切,让更多的人喜欢科学。”姬十三和“松鼠”们这样想。
互联网:文化共产主义者在行动编辑本段回目录
这是一群Web2.0时代的“活雷锋”。
他们自愿无偿地贡献一己之长,他们“又专又红”:侧重关注某个领域的知识共享;同时都具备相当的专业素养。
在过去的两年里,一批以“译言”为代表的新兴网站,将一群群民间专业人才网罗在线上,而他们的影响力已经从线 上辐射到了线下,并蕴含着被媒体评论人称为“未来统领各领域”的巨大能量。
知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一只漂亮的小黄松鼠,啄食着手中的坚果,憨态可掬。这样一幅线条明快的图案正是科学松鼠会网站的logo。
这个以提倡和推广好看、活泼、有容的科学写作为主旨的站点,在2008年11月刚刚获得德国之声国际博客大赛 “最佳国际博客公众奖”,这也是在按摩乳、连岳等国内个人时评博客相继摘得该大赛的重量级奖项后,首次有国内的“科普 群博网站”折桂。网友留言说,科学松鼠会是“毫无疑问中国最好的、最有趣的科普博客,把科普二字去掉也可”。难得的是 ,这个松鼠群诞生不过半年有余。
为什么叫松鼠会?“我们认为,对于部分人来说,科学就像一枚枚难以开启的坚果,虽味美却不易入口;我们希望自 己能够像松鼠一样,打开科学的坚硬外壳,将有营养的果仁剥出来,让人们能够领略到科学的美妙。我们试图让科学传播并且 流行起来。”
听起来浪漫而生动。可要想成为一只松鼠会的松鼠,远非那么简单。
31岁的松鼠“头”、站长姬十三是毕业于复旦大学神经生物学科的博士。他告诉记者,目前已经注册的会员即松鼠 有100多人,发文比较踊跃的大约有四五十人。成为一只松鼠的必要条件,“如果从学历上来考量的话,成员大多是博士生 。一般称为我们的会员的话要回答三个问题,主要是谈申请者心目中理想的松鼠会的形态、他所能贡献给松鼠会的等等。当然 ,他还要写一篇文章,这样既可以保证成员的科学素养,又可以看出这个人是不是有较好的文字功底。他的文字,即便不是打 动人那至少得要层次清晰,结构明朗,把想要表达的道理传达出去。”
一般的网友可以进入网站首页的论坛发言,但没有达到上述资质、经过审核的非松鼠是无法在松鼠会上拥有博客和进 入MSN群的。当然,在通往松鼠的路上,还有“蘑菇台阶”、“橡树大厅”等层层环节来考验你的耐心。
如此“苛刻”的标准似乎并未遭到喜爱科学的网友的挞伐。姬十三在松鼠会获得大奖之后,也充满自豪感地直言,“ 我们的文章即使放到全世界的平台,质量也是数一数二的。”
将松鼠会历史往前追溯两年左右,2006年的情人节,上海徐家汇的一家火锅店里,梁捷、李华芳和一众文化界的 好友,在热气缭绕中酝酿出了“出版一份优质电子书评杂志”的想法。“只做书评,不关其他。无稿酬,追求原创和深度的思 考。”这样一个带有Web2.0性质的电子书评产品就是《读品》的源起。而这一桌食客中的不少人也成了日后《读品》的 中坚作者。
一个星期以后,李华芳便向大家交出了一份《读品》试刊的打印小样。在核心成员梁捷看来,《读品》的创始人之一 、目前的出品人李华芳思路清晰、逻辑缜密、相当关注结果。也是在李华芳的主导下,《读品》对投稿者制定了严格的审定制 度:投稿到邮箱,会根据人文、思想、社科等内容不同,由相关编辑转给有关的“责任”编辑,往往会有十几到几十个人的评 议团,只要有3票确定理由反对,即无效。这被李华芳称为“投名状”。今年增设的新制度还包括:哪怕是老的作者,如果3 个月没有一篇稿子交,就需要退回到实习阶段。
似乎印证了这个谐音“毒品”的名字,又此之蜜糖,彼之砒霜,《读品》的滋味,百家尝来各不同。而李华芳的想法 说来也简单,“我们希望这个小组成为豆瓣中最专业的读书组。”对于选哪些书来评,倒没有一定之规。不过不选哪些,梁捷 和李华芳都不约而同地表示,畅销书肯定不是他们的选择。“我们的轮值编辑都从资深、有责任感、不太偏科的撰稿人中产生 。每一期的选稿、整体风格都由当班的轮值编辑来把握。所以归根到底,《读品》的品质就是我们自己的趣味。我们相信我们 的趣味。”梁捷说,“我不希望太大众,(那样的话)品质肯定降低。”有时他反而会鼓励去评论一些冷门的书,并且希望《 读品》的未来越来越少地受到现有出版市场走势的干扰。
至于目前深受美剧迷们追捧的字幕组伊甸园,也只有会员才可以发帖,而想要注册会员必须受到现有会员的邀请才能 注册。虽然他们对外称这是出于“安全考虑”。但同样也为其蒙上了一层“club”似的谜样面纱。
虽然对它们的归类、命名还未有定数,但这些网站的兴起显然已经引起了业内的关注。IT评论家、新闻人安替在刚 刚结束的第四届中文网志年会上,将上述网站概括为“网聚专业人”的聚合体。他早年创办的电子舆情刊物《纵横周刊》也在 其列。他认为,“这些网站主题明确。翻译、科学文章、书评,乃至关注全球变暖,你一下就能辨认出他们是做什么的。它们 聚合了专业领域的优秀人才,但准入门槛相当之高。这是和通常意义上的Web2.0截然不同的。在进门之后,的确很民主 ,体现了浓厚的参与性。但首先,你要能迈进这道门。而Web2.0是面向普罗大众,毫无门槛的。”
像牛博、思维的乐趣、爱专栏这样也对写手设有一定标准,且不求大众化的博客群站点,安替强调,它们只能称做“ 精英博客群”(huffingtonpost),而不在专业聚合体的范畴。但这些网站也有可能随着门槛的提升和专业性 的进一步增强,向后者转化。
我参与,我奉献,我快乐
对专业的共同爱好和分享欲,有时能激发起成员们匪夷所思的热情。
“科学是极其枯燥的,科学也可以是非常有趣和美妙的,要是我们办得到的话。”
这句被置顶在姬十三的个人博客上的话,也是松鼠们的愿景。而那些热爱译言、松鼠会,对《读品》和字幕组的劳动 乐此不疲的成员们,几乎无一例外地被参与创作的满足感和同在“圈子”的认同感所俘虏。
在读医学博士的BOBO算是老松鼠了,现在每天他只要上网必点开松鼠会。“每天上N遍。”他直言最开始就是被 姬十三的个人文风所折服。“他写的科学文章有点八卦味儿,很有意思。即使到现在松鼠会这么活跃了,大家还是最爱读他的 东西。只要是他的帖子都会抢着看。”
松鼠会除了博客上介绍科学知识的文章,还有翻译英文科技稿的“小红猪”组,不过最吸引眼球的还是姬十三想出的 Dr.You问答专栏点子。“为什么放在口袋里的耳机线很容易缠在一起?为什么吸鼻涕时鼻子没什么大感觉,但是吸水会 有很大感觉,甚至会呛到?在未来,坐太空船会不会容易睡着?要把蓝鲸发射进太空,该怎么做到?”这些看似“恶搞”的问 题其实也经过了轮值编辑的千挑万选,既要新颖有趣、生活化,同时能做到“开题有益”。BOBO说,“要选定一个问题并 不容易。而且我们在发布问题之前,一定会在搜索引擎上找找,尽量杜绝有现成的答案可寻。”
对专业的共同爱好和分享欲,有时能激发起成员们匪夷所思的热情。国内的纸媒引述过《纽约时报》对一位“痴情” 的中国骨灰级美剧粉丝兼字幕翻译的报道:“23岁的丁承泰是一家银行的网络技术专家。一年半来,他一下班就把自己关在 房间里,开始消灭那些大部头的美国电视剧。比如《迷失》、《C.S.I.》还有《律政俏佳人》。朋友还以为他失踪了。 他连夜为这些连续剧编译字幕,发布到网上。”一个尚未加入字幕组的影视业同行,在回答某杂志对他是否愿意加盟字幕组时 干脆地回答,“我愿意。对于美国电影或电视剧的影迷剧迷们来说,第一时间享受到一个好故事,第一时间伴着剧情的起承转 合,心情随之跌宕起伏,第一时间得知人物命运的结局,这些意义都要远远胜过外界的赞许或者任何物质上的回报。”
这种满足感除了创作本身,还有对同类“惺惺相惜”的认同。
天文学博士Gerry谈到松鼠会吸引他的理由,也流露出分外的感性。这个一手打造松鼠网网站的技术牛人最喜欢 看的不是松鼠们的博客,而是大家的讨论。这些卸下盔甲的活生生的斗嘴和性情表达,让他看到一个个朴素生动的灵魂。“科 学免不了公式推导,逻辑思维。人才是最有趣的。我们的人并不多,一直写下去,10年也写不下很多东西。但我们能传播, 科学思维和思考的方法。告诉读者,科学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做科学的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
Gerry最后的问题,回答亦是开放性的。而在姬十三看来,松鼠们性格都比较温和。一位网友这样记录这些温和 的松鼠在看科学幻灯片时的激情:“大家全程都很认真,看片的时候,灯光很暗,小Ji回头的刹那看见一双双眼睛在发光! 是在发光!就像宇宙中无数的星星!我们就像一颗颗细小的星辰,在浩瀚的宇宙中偶然相遇,展开了一场思想上的奇遇。”
同样感受到这种奇遇的还有众多暂时没有成为“成员”的同好者。冰桃大学学的是信息管理,如今在中央级的事业单 位任职。这个腼腆沉静的姑娘从上学起就偏爱看《科学美国人》在国内的翻译版本。然而身边人里,100个有95个没听说 过这本杂志,这令她未免觉得孤单。在电视频道里从事气象节目的Sing颇有同感,“我经常在节目里向大家介绍厄尔尼诺 、拉妮娜,现在关心气候的人也比以前多了。不过,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我还是常常有种边缘的感觉。”和松鼠会结缘之后 ,他们的生活里多了很多亮色。Sing由衷地觉得,像松鼠会倡导的科学写作才是他心目中科学应该有的样子。冰桃也兴奋 地发现,现在在松鼠会就能读到精彩的海外科学报道,其中就包括已经改版、不容易在纸质上再看到的《科学美国人》。
资深媒体人胡泳从经济和社会学的角度如此剖析:“如果用传统的市场和企业获利的观点来解释这些群体的所作所为 ,是行不通的。因为他们没有商业动机,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商业回报。这些网站集中在信息支持和文化交流上。因为文化、 知识、信息产品,能有效地激发知识工作者的渴望。就像维基百科的例子,技术的降低,使功率强大的工具能直接到达普通人 的手里。兴趣的推动,加上技能,一下子像蘑菇一样使同类人汇成了股股洪流。”
“专业聚合体”能走多远?
松鼠会的网页上明确写道,“我们希望能够以非营利组织的模式进行运营,提供科学传播相关文化产品、松鼠会主题 周边产品和展览、论坛及其他类型的互动活动,为发展本土科学传播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事实上,随着松鼠式科普文章的口碑远播,还有他们在地震、“毒奶粉”、“生蛆柑橘”等新闻事件后的即时反应。 最近,松鼠们还尝试了对一个“肌营养不良”读者的病症进行讨论和分析,并且派出代表深入到患者的老家进行实地采访,通 过寻求在平面媒体发表来唤起更多人对这个患病群体的关注。姬十三说,这种公益实践也是他们未来努力的方向。
然而还是有一些圈内外的人士不禁要问,在没有外部资金注入的情况下,纯粹依靠一腔热情这样的“科学共产主义” 能走多远?BOBO的思考里已然带着些许忧患意识:“松鼠会才发展了半年。现在刚刚处在一个向上、迈向巅峰的过程。下 一步,如果想要保持它的独立性,不盈利,光靠人的兴趣会有困难。比如我知道的,有的人刚开始发文很踊跃,但到(200 8年)9月,就没影儿了。要想保持生命力,第一个,靠站长的个人魅力和网站的关注度。第二,要挖掘和培育新的作者。增 加发文的数量。不然,也许两三年后,就不是这个样子。”
IT界观察人士安替对“专业聚合体”们的前景则相当乐观:“很有可能,10年、20年之后,全国翻译界的大腕 都是译言出来的,科技文章最好的写手都是松鼠会的成员。谁说他们不是今日的西南联大?”他甚至摩拳擦掌地表示自己未来 的两到三年,主要精力就将投身在“孵化和推广这些网站上。”
被胡泳命名为“社会性生产”的这些网站社团在他眼中虽然还不会创造太大的财富奇迹,但一定会改造全世界的工作 、生活、思考、娱乐的方式。“由盛往衰,波峰波谷的那个临界点,我认为还没出现。因为这些网站尝新的势头还没过去,而 网民(用户)对他们的需求还存在。”也许这种看似新鲜、其实“复古”的模式,对于浸淫商业社会和传统思维的人,不啻是 一轮新的“洗脑”。对于这种无偿劳动、获得精神价值的动机能支撑人们走多远,我们目前认识得并不清楚。而人与人的脑力 互惠所能散发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世人也需要有全新的期待和探索。
科学松鼠会:一群松鼠创业记编辑本段回目录
一个年轻的科学知识普及团队,他们的激情和梦想光芒四射,但这并不能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
文 / 《创业家》记者 谢丁 摄影 / 李冰
100只松鼠
4月初的一个周六下午,中国科技会堂的演播厅正在放映一部纪录片。这部由美国Discovery频道制作的《生态之城系列》,旨在警示未来的城市交通。可以容纳236个人的观众席爆满。每一个座位都得提前预约才能得到──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
你必须先在网上报名,直到收到一封邮件确认信,你的名字才会出现在观众名单里。到那天为止,科学松鼠会的“小姬看片会”已经是第十五期。这个活动的消息星期四发布在松鼠会的网站上,短短一天后,报名已满。人们争夺的并不是电影本身。在那个漫长的下午,电影只播放40分钟,而余下的将近3个小时的讨论会,才是所有人争相报名的理由。有些人准备向专家们提问,有些人只是为了聆听别人的看法。当然,还有许多人,专程前来,只是为了看一眼现实生活中的那群松鼠。
其中一只松鼠,是个穿花短裤的俊俏女孩。大家都叫她小姬。她是这个活动的主持人,负责调动整个演播厅的讨论气氛。有时是严肃的科学问题,有时又调侃着这个时代的社会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她,在大厅里游动。
小姬可能是“科学松鼠会”里最活跃最引人注目的那只松鼠,不仅漂亮,还能说会道。但当天下午,坐在前排角落的还有另外一只著名松鼠。姬十三,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他在两年前创办了科学松鼠会。凭着非凡的网络人气和以科学专业见长的知识普及,这个团体吸引了众多对科学感兴趣的年轻人。某种程度上,他们一直努力去完成中国官方科普机构多年来尝试的工作──向大众传播科学常识。
2009年10月,科学松鼠会以一场盛大的“科学嘉年华”把自己推向舆论的巅峰。他们得到所有人的盛赞,尤其是年轻人和知识分子的喜爱。他们推出的每一篇文章,都极力秉持着专业科学精神和幽默八卦的文风。100个会员松鼠,相当于100个不同领域的科学作家。
但自从2008年创办以来,这个团体一直处于一种边缘的公益状态──团体本身没有任何收入,全凭几个松鼠吭哧吭哧辛勤劳作,却没有任何报酬。从一开始,他们的口号就是“让科学流行起来”。他们将科学比喻成一枚枚难以开启的坚果,虽味美却不易入口,而他们自己则是剥开坚果的松鼠,将有营养的果仁剥出来,奉献给大众。可是,松鼠自己也要活下去,他们的果仁在哪里?
很少有人知道松鼠会靠什么生存,或者,他们到底能生存多久?
这一切都得再由那个最著名的松鼠姬十三来解决。
对姬十三而言,没有科学支撑的人,在某种情况下也是弱势群体。但这种信念很显然得不到传统公益圈的认可
逼成CEO
我第一次听说姬十三是在三年前。那时他正准备将三年来的专栏集合成一本书出版。虽然人在上海,但他的影响力却广泛推及到北京等大城市的文化青年中。32岁的姬十三是个白面书生,尽管多年来他总是隐藏在文字背后,但和大多数实验室理科生不同,他有着出色的社交天赋。他总是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已经过严密的思考。他给自己的博客取名为“脑力劳动”:“科学是极其枯燥的,但也可以是非常有趣和美妙的──只要我们办得到的 话。”
这个复旦大学神经生物系的博士,从2004年开始向媒体投稿。那时他还是研究生,当时的女朋友刚好是新闻系,她建议姬十三随便写点什么。他的文笔以幽默见长,擅长将枯燥的科学知识用好玩的故事讲出来。他的一位朋友曾说:“姬十三善用生物学术语创造一门新的流行文化派别,学院派的顽皮,进入大众流行渠道,很容易为热衷于智力游戏的年轻人群效 仿。”
2007年,在写了三年的科学专栏后,姬十三面临对未来生活的重要选择。他可以拿着优秀的毕业论文,像他大多数同学一样,申请去国外继续走学术的道路。或者,他留下来,在上海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他曾分别去一个事业单位和一个制药公司实习,但那两段经历并没有给他留下好印象。最后,他决定什么也不干,成为一名自由撰稿人。
毕业后的半年间,姬十三每周大约要写三篇稿子。这些科学小文章为他迅速赢得一大批粉丝。事实上生活也没那么糟糕,他一个月可以赚到将近一万元。但专栏作家当久了,他觉得这种生活仿佛没有尽头,他想酝酿更大的动作。
2008年3月,他北上来京。一个月后,以姬十三为核心的科学松鼠会成立。他们的网站,以群体博客的方式,频繁更新大量的科学短文。到那年年底,松鼠会已经成为中国民间最有影响力的科普团体,入选“2008中国科普十大事件”。这些松鼠分布海内外,大多都是不同科学领域的年轻专家。除了有文章发表在媒体拿点稿费,他们几乎都是义务劳动。
姬十三自己也有一份工作。但随着松鼠会展开一些线下活动,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以业余的姿态,来支撑起整个团体的工作。事情很多,但却没有报酬。唯一的可能性,是将松鼠会变成一个公益性的非营利机构(NGO)。这样,也许有机会去向一些机构申请经费。
但在中国,注册一个NGO会遇到许多法律上的瓶颈。他们必须得找到一家挂靠单位,这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政府关系,或者烦琐的程序手续。“何况公益圈并不是很认可我们。”姬十三说。
科普算不算公益?这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传统公益圈的人认为,只有那些帮助弱势群体的团体,才具有公益性质。姬十三常常被人问到:“你们在帮助谁?”他回答说:“我们在帮助城市青年人提高科学素养。”“你们是锦上添花,”对方说,“但不是雪中送炭。”
对姬十三而言,没有科学支撑的人,在某种情况下也是弱势群体。但这种信念很显然得不到传统公益圈的认可。他曾经试着去咨询一些NGO孵化机构──类似中小企业孵化器,以培养NGO为目的。但他得到的答复是:“你们已经很有名了,还用孵化吗?”
到最后只剩下一种方法。松鼠会只能去注册一家公司,尽管无论从何种角度看,松鼠会本身并没有任何赢利的打算。在中国,这种迂回曲折的途径,是许多草根NGO的选择。大多数原本试图注册NGO的组织,最后都以工商注册公司的名义生存。“这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姬十三说,“没有办法之后的办法。”
2009年1月,经过松鼠会几个核心人物的讨论,他们在北京正式注册了一个文化传播公司。三个月后,姬十三辞去先前的工作,专职成为这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他要带领这群松鼠挣钱了。
少有人知道松鼠会背后还有一个松鼠文化传播公司。尽管公司成立的主要目的是为松鼠会打下经济基础,不过这仍然招来一部分人的质疑
卖的不止是坚果
一群松鼠文化传播公司最初的办公室,是北京崇文门附近的一个居民楼。80多平方米的两居室,房租不到3000元。几个股东凑成30万的注册资金,姬十三是大股东。在公司运营决策方面,他说了算。不过,办公室总共也只有四个人。
对外界而言,这个公司到目前为止更像是一家图书工作室。松鼠会的科学系列丛书,在公司成立之前已经出版了第一本——《当彩色的声音尝起来是甜的》。但这本书赚来的少量收入,并不属于新公司。姬十三如今仍然留着这笔钱,他说那属于松鼠会。
大部分时间,姬十三的公司团队都把主要精力放在松鼠会上。他在公司内部成立了一个“光芒阅读工作室”。去年,他们编辑了松鼠会的第二本书——《吃的真相》。公司可以从这本书获取3%左右的策划费用,版税的大部分收入将归作者所 有。
但依靠图书策划来维持一个公司,几乎不可能。“图书出版是靠量来获利,印刷太少,那肯定不挣钱。”姬十三说,“而科普书从来都是小众图书,我们一年确实赚不了多少钱。”
在崇文门的起初几个月,他决定自己不拿薪水。但很快,朋友介绍的两笔业务救活了他们。一个是帮电视台策划了一档科普节目。此外,公司接了一份他们从未干过的活,帮一个大型国企制作一份企业社会责任报告。前者是姬十三团队的强项,但撰写后者却没那么容易,他们不得不寻找另外一家公司合作。无论如何,这两笔收入居然让这群松鼠获得了小小赢 利。
姬十三说,他们做的大多数事情,是外围人看不到的。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松鼠会的背后,还有一个松鼠文化传播公司。尽管公司成立的主要目的,是为松鼠会打下经济基础,不过这仍然招来一部分人的质疑。一些人不敢相信,他们眼中纯洁的公益团体,也会染上商业的气息。但另外一些人认为,狭隘的眼光只会导致松鼠会最终土崩瓦解──他们必须得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而商业也许不是最好,但却可行。
股东内部的争论也从未停止。更偏向于商业化的人认为,公司应该利用松鼠会的品牌,去赚取更多的利润。这样的机会其实很多。比如一些出版社希望在某本书的封面打上“科学松鼠会推荐”的标志,为此他们可以支付报酬。但另一些股东则认为,这种方式无疑会损害松鼠会的公信力,那将得不偿失。姬十三谨慎地平衡这一切。
作为首席执行官和公司的大股东,他有权决定公司在商业化道路上走多远,如何运营,才不会偏离他们的初衷。但他决定,在松鼠会那边,他只拥有最普通的一票,没有决定权。可是某种意义上,一群松鼠文化传播公司已经变成了一个复杂的团队。
一个以商业利润为目标的公司,和一个试图以公益性质存在的团体,如今交织在一起。在大量的决策面前,姬十三不得不同时考虑上述两者的根本利益冲突。他总得牺牲点什么。
2009年10月,为了举办那场盛大的科学嘉年华,整个团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有限的人力和资金情况下,我们定了一个非常高的目标,然后要靠自己把它做出来。”姬十三说,“达不成就全部砸了。”
那是个寒冷的周末,活动却非常成功。但没过多久,姬十三失去了一位创业伙伴,团队中的一个市场经理,她说压力太大,决定辞职。那是公司成立以来最成功的一次活动,但也是第一次有人中途放 弃。
他们害怕这么一个优秀的团队最后因为经济而死掉,但同时,他们也担忧他在商业上走得过于偏 远
松鼠的两个面孔
我和姬十三约在北京现代城的一个书店门口碰面。书店的玻璃橱窗里,醒目地展示着松鼠会策划的两本科学丛书。但姬十三自己的专栏合集却一直没有出版。他回头看,对过去的文章并不满意,可自从创业以来,他已很少有精力再去写新的文 章。
2010年1月,姬十三把办公室换到了现代城一栋高层建筑里。180平方米的大房子,宽敞明亮。但这里的房租差不多是之前的四倍。客厅摆着四排简易桌子,坐满了人。公司成立一年后,姬十三的队伍扩大了好几倍。他还在不停地招人。他说,相对于资金,人才缺乏更是他们的软肋。
他需要更多既懂科学,又懂管理,最好还能当个编辑,搞点活动的松鼠。但更多的员工,意味着更多的开销。以目前的规模来看,一群松鼠文化传播公司每个月将近10万元的成本。和一年前相比,这个数字也翻了好几倍。但外界似乎仍然看不清,这个公司到底以什么在赚钱?它能坚持多久?
姬十三不愿对此多谈。他的自信,对于维持整个团队的运营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你不担心?”我问他。“不。我比较乐观。”他说,“如今账面上的钱,已经够我们坚持到年底。”
这些钱都从哪里来的?除了股东们追加投资的一部分(姬十三也在继续往里投钱),这些收入几乎都靠公司接下来的零散的项目。可能是帮电视台策划一个节目,可能是政府的一个科学项目,也有可能和一些大型企业的合作。但他们也许再也不会接着撰写社会责任报告这种业务。“那太难。”他说,“而且我们尽量挑选和科学有关的合作。”
但姬十三的一些朋友仍然很担心。这种忧虑来自两方面,他们害怕这么一个优秀的团队最后因为经济而死掉,但同时,他们也担忧他在商业上走得过于偏远。对于身在其中的姬十三来说,他正努力打消这些疑虑。
他给我两张名片。一张写着科学松鼠会,上面留着姬十三这个名字。而另一张,有文化传播公司的全称,他留下的名字是嵇晓华,他的真名。这是他给未来准备的两张面孔。
姬十三决定把科学松鼠会和文化传播公司完全分开。其中最重要的一步,又得回到一年前他尝试的途径,他要从法律上把科学松鼠会变成一个真正的NGO。他计划在今年下半年,在上海注册。如果成功,那意味着姬十三的团队中,有些人可能得带着两张名片。一张是商业的,一张是公益的。
他们从商业公司赚来的钱,会支持一部分给松鼠会,作为基础运营的费用。同时,松鼠会作为一个合法的NGO,也终于有机会自己去寻找基金会的支持。“我希望两边都能大起来。”(姬十三希望明年松鼠会的运营经费可以达到一百万)。
以商业反哺公益的模式,并不新鲜,但这可能更需要一个拥有坚强性格的人。像大部分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人一样,姬十三的理想主义情怀是他接下来事业的重要支撑。他希望科学松鼠会能真正从大众文化的角度去传播科学。“它应该更有担当。”他说。
但无论姬十三以哪个面孔出现,他都才刚刚开始。2009年,《南方人物周刊》评选“我们时代的青年领袖”,“科学松鼠会”获得了团体奖。在颁奖台上,姬十三坦诚当年靠的是激情和理想,但一年以后仅凭激情,没有办法再维持这样一个事情。“我们进入了很关键的年头。”他最后说,“我们要维系当初的理 想。”
科学松鼠会觅食商业:以果壳养松鼠编辑本段回目录
采访·撰文/倪燕 摄影/徐胤
在苦撑两年之后,科学松鼠会终于找到一条新路,成立果壳传媒,用商业反哺它的公益。
月初的一个周日下午,上海艺海剧院小剧场里正上演一场以“生命的修复”为主题的科学演讲,舞台上打出追光灯,酷似阳光大男孩的博导,瘦高个的英伦范儿神经科学专家……“科学之星”们另类登场,“从基因角度看,你只有1%是人,99%是细菌。”演讲嘉宾——上海交通大学生命科学技术学院教授赵立平在台上如此解读每个活生生的人,这是果壳时间在上海举行的首发仪式。
果壳时间是科学松鼠会创始人姬十三策划的亲民类科技讲坛,戴着黑框眼镜、白白净净的姬十三也出现在了活动现场,他向记者表示,果壳时间的创意缘于美国及世界掀起的TED热(TED是科技家、文学家、设计师及音乐家齐聚的论坛,鼓励各种创新思想的展示和碰撞)。
2008年姬十三召集一帮圈内人开科普群博,成立了科学松鼠会,“让科学流行起来”是姬十三最初的想法,这吸引了一群对科学感兴趣的人。虽然得到很多年轻白领的喜欢,以及100多家媒体的关注,但科学松鼠会本身既没有任何收入,同时又不被公益圈所认可,总是被质疑“科普算公益吗”?在苦撑了两年之后,姬十三终于找到一条新路——用商业反哺公益。
姬十三向本刊独家透露,2010年11月14日,筹备了半年之久、由挚信资本投资的果壳传媒科技(简称果壳传媒)正式成立,果壳传媒由果壳网和果壳阅读组成,前者将是一个具备社交网站特色的泛科技新媒体,会按照与科技相关的不同兴趣主题如侦探、心理学、趣味科技DIY等,由专业编辑来策划制作相应内容;果壳阅读则进入出版领域,按照畅销书的思路去运作科普、科幻类图书,除了已经出版的《当彩色的声音尝起来是甜的》、《吃的真相》等外,很快还将推出由知名科幻作家韩松创作的小说《地铁》。
值得注意的是,果壳传媒将成为非营利组织科学松鼠会的出资方,用商业反哺公益是姬十三摸索出来的新思路。姬十三说,做公司这条路其实也是被逼出来的,由于科普不是人们传统观念中的公益,所以从民政局注册,到寻求社会资金都面临重重阻力,“我们自己只有找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摸着摸着就变成这样了。”
未来姬十三要兼顾科学松鼠会和果壳传媒,一个是为了坚持自己的理想,另一个则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觅食。
以“果壳”养“松鼠”
从科学松鼠会成立开始,资金短缺一直是他们不容回避的问题。最初松鼠会的作者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是利用业余时间写作,操办线下活动,成员们都是义务劳动,随着活动越来越多,资金问题愈发严峻起来。姬十三曾经想过将松鼠会变成公益性的非营利机构,争取社会的资金支持。但是公益组织要找挂靠单位,而大多数单位并不认可科普的公益性质。无奈之下,姬十三和几个股东凑了30万元资金,在2009年初注册了一群松鼠文化传播公司(以下简称一群松鼠),公司既要做公益,又要挣钱。
后来公司内部有股东希望利用松鼠会的品牌赚钱,比如在某些出版社的新书上贴上“科学松鼠会推荐”的标签,但也有股东坚持松鼠会要做公益。双方在商业与公益之间的矛盾冲突,加之现实的资金问题,让姬十三做出了一个两全的决定,把公益和公司彻底分开,两套班子分别运作,新公司只是松鼠会的经济后盾。
新公司名为果壳传媒,目前旗下有果壳网和果壳阅读两大类业务。果壳网近似于科学版的豆瓣,吸引一群对科学感兴趣的白领人群,“中国学理工科的人很多,但是他们的文化生活却很少有人关心,比如他们希望组团去看星星,一起去某地采集矿石,做手工机器人等,但缺乏一个平台让他们共同交流。”
2010年1月姬十三把办公地址从崇文门的居民楼搬到了SOHO现代城一号楼的十二层,松鼠会在1202室办公,果壳传媒则在隔壁的1204室。连续四五个月来,姬十三一直在为新公司招兵买马,他挖来计算机、数学、生物学、医学、化学等三十多个理工科背景的员工组成了网站的编辑部,编辑部负责策划和传播大量科技类话题和内容。
姬十三说果壳传媒需要的人才跟一般企业完全不同,他举了个例子,最近他收到一份简历,应聘者毕业于复旦大学生命科学专业,高中时组建过机器人社团,本科时担任天文学会部长,参加橄榄球社。姬十三说,这样的人跟果壳传媒是绝配,到其他企业可能就被埋没了。“我很满足的是,我们聚集了一批这样的孩子,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的难得对后来者是一个高门槛。
“果壳”与“松鼠”的良性互动
新成立的果壳网凭什么具备为已经扬名四海的松鼠会捐赠资金的条件?
一直以来都有不少风投看中松鼠会的商业价值,但碍于姬十三“商业和公益分家”的思路,风投迟迟没有下手,曾投资豆瓣的挚信资本也是在与姬十三接触了半年之后,才最终同意将商业和公益分开,只投资果壳传媒。
业内人士称,果壳传媒作为一家新公司,而且受众相对窄众,风投最主要的还是看重科学松鼠会的影响力,期望以松鼠会的知名度促进果壳传媒的运作。
事实上,虽然姬十三一再表示商业和公益分家,但是科学松鼠会和果壳传媒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剪不断理还乱”。就拿人员调配来说,目前双方还是存在一定的交叉,像今年初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桔子,本来是被姬十三找来加入果壳网团队的,因为松鼠会的果壳时间缺人,就被临时抓差担任果壳时间的策划编辑。
姬十三对果壳网的前景很有信心,“我们的受众定位很精准,我们可以准确地挖掘出品牌商产品的科技内涵,然后传递给受众”。目前果壳网正在跟GE、宝洁、欧莱雅等品牌洽谈合作,推出以广告为主,包括线上线下活动、刊物策划等整体形象的推广方案。对于品牌商来说,果壳网在科技方面的权威性以及对产品“科学卖点”的大众化包装推广能力也是他们所看重的。
图书策划将是果壳传媒的另一大业务,姬十三希望果壳阅读不再局限于小众的科普图书上,而是将目光投向读者范围更广的科幻类小说,果壳阅读策划的第一本书就是选择跟姬十三关系很熟的科幻小说作者韩松著作的《地铁》,“预期发行几万册吧”。
之前松鼠会只策划过科普书,姬十三的挑战在于如何迅速切入科幻小说市场,以及说服更多的畅销作者信任果壳传媒,不过松鼠会的背景应该会给他加分不少。
如今忙着筹备公司的姬十三早已没时间写作了,“对于公益,我们还想做更多的事,今年底松鼠会将升级为哈赛科技传播中心,哈是喜欢的意思,赛是赛先生(Science,科学)”,哈赛将构成以科学松鼠会为龙头的科普项目群,其中还包括果壳时间、科学家沙龙、科学支教等,目前姬十三正在跟青年基金会洽谈去希望小学进行科学支教。然而这些关于公益的想法还要依靠商业公司的成功运转,“只有果壳传媒长大了,松鼠会才能走得更远”。
科学松鼠会创始人——姬十三 编辑本段回目录
刘思伽:欢迎收听《行家》,我是刘思伽。如果你是一位爱科学的听众朋友,那今天的节目你一定不要换频道,一定要锁定我们的节目,因为我们今天请来的这位嘉宾是科学松鼠会的创始人姬十三,你好。
姬十三:思伽,你好。
刘思伽:其实昨天在我看到姬十三的这些采访,相关的背景资料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虽然我肯定没有采访过他,但是我忽然想起来了,以前曾经介绍过他们这个科学松鼠会出的一些书,一些读物。
姬十三:我们今年1月份出过一本叫《当彩色声音尝起来是甜的》,非常长的名字,名字太长了,你肯定没记住。这里面融合了有三种感觉在里面,彩色的是视觉,声音是听觉,尝起来是味觉,它是一种通感,我们世界上有一部分人,当然这个比例是比较小了,他在看到色彩的时候,有可能在脑子里浮现出来是声音或者是味道。
刘思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通感。
姬十三:不是所有人,非常有意思的一种现象。
刘思伽:所以当时拿到这本书,虽然我还不知道书的内容到底包含着什么,但是我已经很感兴趣了,而且看到这样的书你会觉得科学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而且他会带给你生活里边很多的乐趣,还有一些解释,我们人有时候是很希望有一个解释的,如果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让我们觉得生活很美好。
姬十三:就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刘思伽:姬十三其实是复旦大学神经生物学研究所拿到了博士学位一个人。
姬十三:对。
刘思伽:我当时看到他这一大串头衔,觉得这应该是很可怕的一个人,博士嘛,但是和你接触到是觉得挺平易的。
姬十三:其实在我们圈子里,大家会感觉博士跟其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因为我们圈子里博士实在太多了。
刘思伽:但是你又说自己是理工科的学生里边比较文艺的一个。
姬十三:因为通常大家会觉得理工科的学生就很死板,在实验室里边,每天跟数字,或者像我们一样跟实验打交道,离文艺的东西有些远,或者说我们松鼠会里面的一群人,都是理工科学生里面又对文艺,或者说对文学类东西相对来说比较感兴趣的一群人。像我自己,其实从小高中文理分班的时候,我是文科比理科好的。
刘思伽:你为什么选理科?
姬十三:我当时这样想,我觉得理科很重要,觉得科学很重要,虽然我的文科比理科好一些,但我觉得我应该做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做了这样一个选择,当时也是懵懵懂懂的。
刘思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姬十三:对,就挺理想主义的,后来在大学里也会看很多自然科学之外的书,包括也会写些诗这样子,到博士的时候,我重新捡起笔来尝试写些文章,这样走上一个写作的道理,也是与小时候的一个影响分不开的。
刘思伽:你会不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觉得自己是有点矛盾的,就是自己和周围那些理工科的学生其实有点不一样的。
姬十三:有一点点萌芽,心里有点东西,可以说我现在找到这一条路,我既能在做我觉得很重要的事情,我能够接触到那么多的科学家,接触到最新的科学进展,然后把他们的东西通过我们的工作展现给公众,我觉得这些东西很重要,但同时我又在文艺的、媒体的圈子里面打滚,接触很多文化的人,我觉得现在这样一个混搭的身份对我来说是很合适的。
刘思伽:混搭也是很时髦的。
《行家》,松鼠会创始人姬十三。姬十三,2007年从复旦大学神经生物学研究所拿到了博士学位,研究方向是学习与记忆的神经机制。毕业后,他却选择了一份类似待业状态的职业:自由撰稿人。写有关科技的稿件,卖文为生。2007年11月,由姬十三倡议发起一批年轻的科学写作者们,组织了一个供科学作者、译者、编辑和记者交流的小平台:松鼠会。他的愿望是让科学流行起来。
刘思伽:说说跟你有着非常紧密联系的这个组织吧,松鼠会。你是松鼠会的创始人,一开始可能光说松鼠会,很多朋友不知道它的背景,会以为松鼠会…
姬十三:是卖松鼠的。
刘思伽:松鼠是不可以卖的好不好。
姬十三:很多人会认为这是一个科学养松鼠的组织,但其实科学松鼠会在我们来看,松鼠是一个比喻,我们希望自己能像松鼠一样把坚硬的果壳剥开来,果壳里面是美味的、营养的、科学的东西,科学是很坚硬的,对普通人来说科学很坚硬,我们希望通过我们的工作,把里面最美好的东西打开来给你,而不需要你自己来把它敲开。科学松鼠会当时是一群人在讨论想出来的,科学松鼠会在2008年4月份正式成立,成立的时候我们大概有30多个人都是在各个自然科学的领域里面做研究的一些科学的人,他们同时又花大量的时间在写作上面,在科学的创意上面,也有一部分是在媒体里的科学的编辑和记者,这样一群人,平时就是在做着所谓有科学的一些事情,只是说在2008年4月的时候聚在一起,从2008年4月到现在一年半多了,这一年半里面做了很多事情,慢慢让这个组织壮大起来,现在这个组织有一百出头的人。
刘思伽:组织是越来越壮大了,是不是也嗑出了不少非常好吃的果仁给大家品尝。
姬十三:对,我们做了很多事情,最常规的就是我们维持一个网站,这个网站就是松鼠会.net,大家也可以看得到,这个网站现在应该算是国内科普的垂直网站里面最大的一个,我们每天都会有好几篇文章更新,很大的比重是原创的文章,这个在国内的科普里面还是蛮少见的,我们在今年1月份的时候,被中国科协评为“2008年度中国科普十大事件”就是官方对我们的一个认可,凭着事件的名字就叫“科学松鼠会蹿红”,这个十大科普事件里面有神七上天这样一些话题,科学松鼠会作为一个民间组织,还是蛮不得了的。
刘思伽:你是不是觉得特骄傲?
姬十三:对,蛮骄傲的。然后我们在今年5月份,被《南方人物周刊》一个评选里面评为2009年度的中国骄子青年领袖,得到这样一个奖。
刘思伽:我现在再回过头去想,刚才你说的科学松鼠会的名字,这里面除了给大家解释了那个意思,就是你们愿意做一种科普的工作,但是这里面其实还有挺浪漫的色彩在里面。因为你要说把坚果的果仁拿出来,其实有好多种办法,不光是松鼠,比如还有榔头、钳子之类的。
姬十三:其实我们一开始想取名字叫胡桃夹子,有想过这个名字,但是当时因为在注册一个论坛,发现一个重名了,所以就说这个名字不行。
刘思伽:还得感谢第一个注册胡桃夹子的。
姬十三:很多事情是阴差阳错的,但是又水到渠成。
刘思伽:我听说你在吃东西的时候,都会特别专业,特敬业,把餐桌上吃的东西先分析一遍,然后再吃。
姬十三:其实没那么夸张,只是有一阵子我在给《新京报》写营养学的专栏,那个时候就挺琢磨的,每天自己脑子里想这些事,有的时候跟朋友一起,会去麦当劳,吃油腻的食品,就会跟他们讲这里面的油脂,什么脂肪酸、饱和脂肪酸这些构成,然后跟他们讲。但是我其实平时吃东西很不讲究,我就特别喜欢吃重油的,然后辣的东西。
刘思伽:分析是给别人看的。
姬十三:对,就生活享受是一方面,科学又是另外一方面,怎么取得两者之间平衡,这个其实对每个人来说都蛮不容易的,在我们身上也未必能得到很好的体现。所以说,科学要流行起来,要普及起来,从这个角度来说是有很大难度的,自己都做不到。
刘思伽:没错,经常去以身试法,尝试那些并不好的东西。
姬十三:对,所以你要科学生活,还是说享受着生活,有的时候会矛盾的。
刘思伽:是不是你们科学松鼠会的这些所有的成员都和你有着类似的经历,或者是相同的性格、爱好和行事风格。
姬十三:对,绝大部分人是这样,我们之间平时相处得非常好,网络上也好,私下里也好,都是很好的朋友,非常地志趣相投,同时性格又很相近的一群人,这帮人基本上都是,像我的背景其实还算差的。因为我毕竟是国内的博士毕业。
刘思伽:还有洋博士很多。
姬十三:我们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成员是在美国取得了博士学位,而且都是非常好的学校。
刘思伽:由谁来决定他可不可以加入,你们的门槛是什么样的?
姬十三:我们会有一个评议的小组,这个组会来投票,相当于委员会,我们最近可能还会成立理事会,来做这些事情。然后他进来的时候,需要填写一个表格一样的东西,他要回答三个问题,你对科学传播是怎么看的,你能为这个组织做些什么事情,诸如此类,然后他要提交一篇文章,这个文章是最重要的,他在文章里面要体现出他科学的背景,他专业的背景,还要把这个文章写得好看,蛮不容易的。所以最近几个月加入的新成员非常少,一个月才一个。
刘思伽:有没有委员会成员之间意见有相当大冲突的时候。
姬十三:会有,当然投票解决了。
刘思伽:就说你也没有决定的绝对权是吧?
姬十三:对,大家互相尊重来做决定,我们需要三分之二以上的票数。
刘思伽:刚才在节目开始的时候,我和姬十三在讨论,我说能不能把你说成是科普的作者,他说婉言谢绝了这种说法,现在有很多时间都是在科学松鼠会的管理上。
姬十三:对,现在更多做一些管理的工作,自己写作就非常少了,我从2004年开始写作,然后到2007年的时候,这段时间我写了很多,2008年科学松鼠会有了自己,慢慢地慢慢地,我自己写作上的精力就花得少,特别今年以来,我觉得几乎就没写什么东西,现在只是维持一个专栏,而且经常还拖稿。
刘思伽:哪种生活你更喜欢?是自己能写很多科普文章的时候,还是现在?
姬十三:都蛮好,因为不同的阶段,人要尝试不同的事情,我觉得目前这些事情是我以前没有尝试过的,管理、甚至是商务的一些事情,我觉得蛮有兴趣来学习一下,我也希望自己能到35岁或者40岁以后,能够有很多很多时间静下来来阅读学习,以及认认真真写一些东西。
刘思伽:年轻就是好,他可以规划一下35岁以后干什么。以前的记者是这么说的,说在你名片的右边是写着两行孤单的字,姬十三,科学作家。但是左边那块显眼的位置是印了一个光头是吗?做闭目养神状,锃亮的头皮上打着黑线格子,标着大脑的分区。
姬十三:因为我是神经生物学的背景,所以左边那个脑壳,当时也是朋友帮我设计的,是一个颅相学的模型,他上面会标有脑区的分布,大致能表明我这个领域,但是当时印这个名片的时候,我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我2007年夏天的时候,从复旦博士毕业,然后在2008年4月这段时间之间我是完全自由状态,就博士毕业以后没有干什么,自己完全靠写专栏来养活自己,当时就写得非常辛苦,差不多每个月里面有相当大一段时间是在拼命地赶各种稿子,当时维持大概有十几个专栏。
刘思伽:怎么做到的?十几个专栏,内容也不能重复。
姬十三:其实也不多,因为很多是月专栏,我大概都是写一千字这样的文章,差不多一个星期会写两到三篇,但是因为科学的东西,你会之前需要花很多时间来学习,来阅读,并且有自己的见解,有的时候会写得蛮辛苦的,那个时候自己的时间管理做得不够到位,基本上半个月很闲,在休息,当时也有比较浪漫理想的那种情怀,原来就觉得自由撰稿人很轻松、很散漫,我可以去各个地方走,我可以带个笔记本到成都,到昆明,到厦门去走一走,后来就发现。
刘思伽:结果光带着笔记本,没有写东西是不是。
姬十三:没有,就会发现你如果在行走当中,特别是我写这样的东西,如果是在旅行当中其实很难静下心来写,当然也可能是自己没有做好,同时接的稿子也不少,所以每个月到月中的时候,因为都是各个杂志的截稿期就会相当地痛苦。
刘思伽:我还是觉得这里边其实有一点矛盾的成分,因为你说文艺气质,文艺气质当中必然包含着一种浪漫,一种冲动,但是你本身做的这种研究和写的内容,又要求你特别冷静、客观的,科学嘛,是来不得一点浪漫和夸张的。
姬十三:我觉得科学可以浪漫,夸张就免了,浪漫是没问题的。
刘思伽:在你写作的时候,会有时候也这样,随着你的心情,有时候会写出一些文字,事后你又觉得这个还不够特别客观,或者是特别地精准。
姬十三:对,我会来看他所发表的媒体平台,如果是在大众媒体上或者说这种时尚的地方,我觉得你稍微的偏离一些问题不是特别大,但是如果在面向的是科学爱好者这样的杂志上面,就一定要做到准确。因为读者在不同的杂志上看你文章的时候,他所带的期望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他可能只是来希望看到一些文字上的东西,希望看到他不同的一种观点,但是在科学的杂志里面,他可能是来学习的,在不同的时候你所进入的状态是要完全不一样的。
刘思伽:有没有想过给小朋友写点东西?
姬十三:想过,其实蛮难的,其实给小朋友写东西是相当难的一件事情,我自己没有尝试过,但是在我们科学松鼠会里面是有几位作者一直在做,而且做得还蛮不错,所以有很多的少儿类的杂志社、出版社来找我们,希望我们能够出这方面的东西。
刘思伽:我记得我在很小的时候,当然那是很多年以前了,小的时候爸爸妈妈给我买的那些科普的书。
姬十三:你还记得哪本?
刘思伽:有一本科普的读物叫《十一个奇怪的客人》,那个里面就是讲的他把那些所有的自然现象都人格化了,比如涨潮先生、落潮先生,然后风是什么样的,月亮是什么样的,春天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可能你会觉得挺可笑的那种感觉,但是对小朋友来说,真的是通过这些,对这些自然现象有了了解。
姬十三:对,小孩子的视角跟我们是不一样的,比如我们肯定会觉得《天线宝宝》、《喜羊羊》很幼稚,但他们会很喜欢,就不能用我们的视角来看这个问题,所以可能写少儿科普的和写我们这批的东西,不能是一批人。
刘思伽:你觉得他们有什么样的特点呢,什么样的人能写给小朋友看的科普的文章。
姬十三:首先他肯定得跟小朋友打成一片,我觉得我就做不到,我跟小朋友待一会儿还好,但时间待长了就觉得挺烦的。
刘思伽:我估计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好了。
姬十三:对,我们里面也有很多年纪大一点做爸爸,他们就会很耐心去跟小孩子讲一些东西,但是我现在还做不到。
刘思伽:其实在以前还有过一句话,被好多人都认为也是一句挺有名的话,就是提问也是一门艺术,是吧。
姬十三:提问当然是一门艺术,这个就不可能是我首创,因为在很多领域里面,这句话也是普世的,但是在我们所接触的里面,会有很大一块是来做科学问答,我曾经在《新发现》杂志上开了三年半将近四年的一个问答栏目,可能是在国内的原创的科普问答里面比较长的一个,或者说做得比较早的一个东西,这个栏目的模式就是让读者来提问,我来回答,但是我会发现读者问出的问题好的特别少,就他会问一些很简单的,比如说你可能Google就能回答的问题。
刘思伽:就不需要你去回答。
姬十三:比如说做这个桌子材料是什么,或者说人为什么会打喷嚏,这些东西可能很容易地就能通过一些搜索引擎或者通过教科书就能够答得到。
刘思伽:你觉得他们之所以提这样的问题,是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动脑子了是吗?
姬十三:对,或者有些人觉得,在我们看来司空见惯的这样一些得到问题的途径,比如搜索引擎,比如去查阅什么东西,在有些人看来他想不到这一层,遇到这样问题的时候,回答者就很无奈,你要我回答什么,我去Google一下给你,根本就没有创作的乐趣。
刘思伽:让你都没有热情想去回答。
姬十三:对,所以有时候,可能也是问答栏目常见的一些做法,自己想问题自己来回答。
刘思伽:所以我们看到有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放在口袋里的耳机线很容易缠在一起,这个问题现在说出来,很多朋友都觉得,是的,他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有同样是从冰箱的冷藏室里取出来,为什么草莓吃起来比巧克力凉多了。
姬十三:这个是我们一个常规的问答栏目,在科学松鼠会的网站上,以前是一周一次,现在改成两周一次,这个跟我刚才说的模式又不太一样,我们是松鼠会的成员,一起来讨论,每周会得出一个问题,然后让读者来回答,我们坚信我们想出的问题是要比他们想出的问题要高很多,或者说要奇怪很多。
刘思伽:但是他们也会觉得很有意思。
姬十三:对,因为读者里面也有各个领域的人,因为看我们的人大部分都是科学爱好者,所以他们会从他们的角度来提出,而且你会得到不同领域的一些回答,各个角度的,比如说刚才那个耳机线的问题,当时有人从流体力学的角度来解释,有人从宇宙相争的角度来解释,就各方面来解释,最后我们把它打散了,融成一篇文章,就相当有意思,我们科学松鼠会那个栏目,希望每个人都是博士,也有一些问题,比如说人在吸鼻涕的时候其实不会有太多感觉,但人为什么在吸清水的时候,你会有很大的反应。这个其实跟鼻炎的构造是有关系的。
刘思伽:其实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还是挺有意思的,我觉得即便是那些不是特别专业的读者,如果在一些大家聚会的场合,这个问题抛出来也是可以调剂一下聚会的气氛。
姬十三:对。比如说,鸡和鸭体形差不多,为什么鸭蛋总是比鸡蛋要大很多,比如说鸡在走路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头一点一点的,怎么样把一个蓝鲸送上太空,怎么打蓝鲸。
刘思伽:我怎么就不会想到要问这个问题呢,鸡和鸭的体形差不多。
姬十三:这些问题其实不是你普普通通就能问出来,你可能要做很多思考,去观察生活,我们希望读者能做到这一点,这样的话提问者和回答者都会有相当大的乐趣,你回答一定不是很简单的通过一些简单的搜索或者工具书就能达到,你需要去查很多资料,就像推理一样,一步步地去找到最终的线索。
刘思伽:这是一种乐趣对吗?
姬十三:对对,会蛮有乐趣的。
刘思伽:其实我觉得我也算是一个比较爱科学的,因为以前我经常会买杂志,包括现在,有《科学世界》这本杂志。
姬十三:是《牛顿科学世界》。
刘思伽:你也喜欢看吗?
姬十三:我一开始写作就是给他写的。
刘思伽:你觉得给他写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样的困难?
姬十三:还好,因为他的杂志风格是会比较中规中矩的,所以在写作上来说,你只要把一个事情说清楚就好。
刘思伽:他也不需要你发挥得太多是吧?
姬十三:不需要你在文字上发挥太多,他是给中学生,或者说大学生阅读的这样一本杂志,他的定位是传授知识,所以他会需要你把一个东西讲得非常清楚,你回过头来看他的这些文章,可能五年前,多少年前的东西,都还蛮有知识性,蛮有价值的,他可以作为你一个系统学习的方式来阅读。
刘思伽:你们科学松鼠会最终的目标是什么呢?
姬十三:科学松鼠会有一个使命叫让科学流行起来,因为大家会用业余时间来玩电影,玩艺术,玩音乐,你可能在大街随处可以看到几个人在聊这些东西,我希望将来,五年以后,十年以后,你可以在咖啡馆里聊量子力学。而且听到这样的事情你不会觉得可笑。
刘思伽:我觉得你一定要开一个咖啡馆。
姬十三:我们很想开一个科学咖啡馆,如果听众当中有人想投资的可以来找我。
刘思伽:好的,我觉得姬十三的这个目标、理想,其实是挺好的,挺远大的一个理想,并不比做科研要容易。你是不是现在已经觉得比做一项科研,做一个具体的题目更难了。
姬十三:对。因为你涉及到的东西可能会更多一些,拿科研,特别是对于初级的,或者是刚起步的研究者来说,你只需要面对你的实验器材,面对你的文献,最终交出一篇论文,但是目前来说,我们要接触研究者,要接触媒体,要接触很多的受众,不同的读者之间他会有不同的需求,我觉得涉及的面会更多一点,我自己也更加乐意享受这样的过程。
刘思伽:最后如果真的能够做到像你说的那样,应该是挺好的,这咖啡馆里,那些服务生应该是打扮成牛顿,爱因斯坦啊。
姬十三:那不行,那会吓到人家的,怎么也得打扮成女博士吧。
刘思伽:好的,非常感谢姬十三今天接受我们《行家》节目的访问,也希望你和你的科学松鼠会的理想能够早日地实现。但我想不可能会太早,五年到十年已经是很不错了。
姬十三:对,我觉得要十年的。
刘思伽:我也等着看,等以后姬十三有兴趣给小朋友写科普读物的时候,他出来的第一本书到底是什么。
姬十三:好,谢谢思伽。
刘思伽:也感谢大家收听今天的《行家》节目,我是刘思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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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编辑本段回目录
http://songshuhui.net/archives/7431.html
http://www.am828.com.cn/wdayq/200912/t20091229_565698.htm
http://news.xinhuanet.com/newscenter/2008-07/28/content_882738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