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车库:创业之火在燃烧编辑本段回目录
硅谷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市南端,是旧金山市和圣何塞市之间一块30英里长、10英里宽的狭长地带。硅谷气候宜人,风景优美,背靠太平洋海岸山脉,面对旧金山湾,为山海所环绕,是高科技人才的理想工作地。硅谷地区集中了近万家大大小小的高科技公司,创造了无数经济奇迹和财富神话。惠普、IBM、英特尔、SUN、eBay、苹果、施乐、雅虎、亚马逊、Google等一大批著名IT企业都诞生在这里。
硅谷的特色就在于它孕育了这些企业,形成了特殊的硅谷文化,融入其中的最好方法是遵从硅谷盛行的商业哲学:鼓励开放、学习、信息共享、创意共生、灵活性、互相反馈及对机会和挑战的迅速反应。硅谷为所有人提供了一个支持持续创新与创业精神的充满活力的栖息地。
硅谷,是一个让人无法不想到创业,无时不想到创业的地方。在硅谷这个“创业者的乐园”中,人们每天都能听到有关创业成功的故事。在那充满激情甚至创业冲动的环境里,每一个人都会充满灵感和奇思妙想,而且在这种创业文化的激励下,都会不断地尝试,创业已经成为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之一。在硅谷文化的感染下,到美国不久,邓锋的创业热情很快被点燃,并且一发而不可收。
从1990年开始,邓锋先后在美国南卡罗来纳大学电脑工程系攻读硕士学位,在沃顿商学院攻读EMBA。但是,博士学位读到一半时,不安分的他就“跑出来”加入芯片巨头英特尔做工程师,过上了待遇优厚的“金领”生活。在英特尔,邓锋开始认真学习大公司的管理模式,为他以后在NetScreen的杰出管理做了准备。直到后来,邓锋回忆起英特尔的管理模式,仍旧觉得自己从中受益良多。
当时,英特尔认识到网络安全将是影响未来网络应用的重大问题,并着手这方面的研发。邓锋在英特尔工作期间参与过网络安全项目,但因为缺乏有效的解决办法和风险太大等原因,这一研究最后被英特尔搁置。竟然有英特尔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件事引起了邓锋的注意。
邓锋慢慢意识到,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网络安全领域将会获得飞速发展,其中蕴涵着巨大的商机,他开始和好友商议创立公司,专做网络安全产品。
“一个好汉三个帮”,在硅谷,邓锋遇到了清华大学同宿舍的同学、当时在思科工作的柯严。1997年,邓锋在打篮球时又结识了第三个伙伴谢青。三个充满理想的年轻人凑在一块,开始盘算NetScreen的模式。开始,三个人都没有辞去各自的工作,而是在邓锋家的车库里,每周六就创业项目碰一次,后来每周两次,再后来每天晚上都见面。两头的忙碌让邓锋感到有些吃力,他开始考虑是否辞去英特尔的工作。
此时,邓锋已经在英特尔工作了4年,按照英特尔的惯例,工作满5年的员工将获得大把股票和期权。从邓锋进入英特尔到此时,英特尔的股价从60美元涨到了390美元。这意味着邓锋如果再等一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价值数百万美元的股票和期权。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大把大把的股票、期权和任何初创企业都无法给予的安逸生活,一边是不可预知的创业艰辛和巨大的创业风险,而且,此时的邓锋,还要面对需要供养一幢房子和一个孩子,而且妻子正在读书并没有收入的现实。
最终,第一次的犹豫后,邓锋没有辞职。
由于缺乏启动资金,邓锋他们想到了寻求风险投资的资助——用别人的钱来实现自己的创业梦想。
他们对网络安全的设想很快被一位投资中间人看好,但却迟迟没有等来投资人的回应。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半年后,邓锋发现这个中间人已经自己成立了一家网络安全公司并获得了风险投资,后来这家公司还被北电网络收购了。
这个邓锋创业历程中的插曲,让他意识到了机会一定要主动出击,等待只会错过时机。这一次,邓锋下定了决心,辞职创业。这件事还让邓锋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让别人掏钱,首先得自己掏钱。
没有投入,哪来回报?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的。
邓锋从英特尔辞职,柯严、谢青也相继辞去了原来的工作。三个人成立了NetScreen公司,走出了创业的第一步。
然而,创业并不是一个华丽的名词。不是刚一创业就能轻而易举地日进斗金,其中的艰难困苦,只有创业者自己知道。
如果仔细研究苹果公司的斯蒂夫·乔布斯、亚马逊的贝索斯、雅虎的杨致远与大卫·费洛、Google的拉里·佩奇和塞吉·布林等人的经历,审视这些世界IT巨人成长初期的历史,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人的创业都是从车库开始的。
硅谷的车库似乎有一种魔力,很多知名公司都从这里起步,并迅速发展壮大。没错,这就是硅谷的经验:创业要从车库开始。
乔布斯在车库里面发明了苹果电脑,盖茨在车库里面搞成了微软,雅虎的创办人杨致远与大卫·费洛是在斯坦福大学共用一个拖车内的办公室,其实也是一个小车库。如今身价超过70亿美元的亚马孙书店的贝索斯,当年也是带着4个工作伙伴在自家的车库里开始了创业的梦想。
后来,惠普、Google等公司又纷纷斥巨资买下了自己当初创业的那个车库。如今这些车库已经成为旅游胜地。无数充满梦想的热血青年每年来到这儿,像朝圣一样来参观这些创业神话开始的地方。
1997年春天,如前面所述的各个IT巨人一样,邓锋等人在自家的车库里开始了创业之路。这也似乎预示了他们也会像乔布斯、盖茨等人一样取得非凡的成功。
“当时,我们就是想找一个已经存在的市场,这样就不用承担‘教育’用户的工作。最好是还不太热的、又有很好增长势头的行业。”邓锋说。他们很自然地将目光投向了网络安全业。当时,这个市场总规模一共不过100万美元。
他们认为,尽管当时世界上有30多家公司做网络防火墙,但软件的方式大大降低了网络速度,这严重阻碍了防火墙的发展。邓锋指出:“Cisco在路由器方面的成功告诉我们,将防火墙、VPN、网络带宽管理等功能全部集成在一个统一结构的硬件平台中,是网络安全市场未来的发展趋势。”
这正如当年思科在路由器市场上的创业模式——早期路由器的功能亦是通过软件实现,而思科则将软件功能“移植”到硬件设备之上,从而取得巨大成功。“和路由器一样,网络安全设备同属网络市场。我们也要将以往由软件实现的防火墙及虚拟网络功能,改由硬件设备实现。”
创业并非易事。对于这三位来自中国的年轻人而言,唯一的生存机会就在于推出“Disruptive Technology(革新性的科技)”,Cisco提供了成功的模式,只要能在技术上实现这一想法,随着网络安全市场的不断发展,硬件集成防火墙技术肯定能获得巨大的成功。怀揣这一梦想,三个年轻人在简陋的车库里开始了充满激情的创业之路。
硅谷从这里诞生:惠普车库探秘编辑本段回目录
导语:国外媒体2008年4月发表文章称,对于痴迷于高科技的人来说,美国硅谷处处都堪称他们的朝圣之地。而在一些人眼中,位于加州帕洛阿尔托市爱迪生大街367号的一间简陋车库同样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每年吸引成千上万人前来参观,因为蜚声世界的硅谷正在从这里发家的。
历史旧貌呈现眼前
在某种意义上,这条位于加州北部郊区不起眼的街道被当作世界第一个高科技区域的诞生地。在这里惠普公司的两位创始人比尔·休利特和戴维·帕卡德,怀着对未来技术发展的美好憧憬,开始了硅谷的创业之路。按照惠普公司宣布的对其著名诞生地——惠普车库——的长期保护计划,将会把爱迪逊大街367号的房屋、工棚和车库恢复到20世纪40年代时的原貌。一个白炽灯吊在屋顶,一个休利特和帕卡德用了20年之久的钻床复制品放在一侧,发霉的油料气味不由得勾起了人们对二人艰辛创业往事的回忆。
原有的工具、设备和摆设让复原工作变得名符其实。每年有超过4万人前来这个简陋的小屋参观,但他们最多只能靠近“惠普车库”一端的铁门。英国广播公司的记者有幸得到惠普公司的准许,走进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车库,目睹见证了休利特和帕卡德创业历程的历史遗物,撩开爱迪生大街367号的神秘面纱,把历史旧貌呈现在世人眼前。
艰辛的创业历程
1938年,比尔·休利特、戴维·帕卡德及帕卡德的妻子露西尔三人以月租45美元将爱迪逊大街367号租了下来。第一层的房间当作帕卡德夫妻的生活起居室,当时还是单身汉的休利特别无选择,只能在花园内安家打起了地铺,至于车库,他们二人则在里面办公,开始了自己艰辛的创业之路。他们当时的流动资金只有538美元。
休利特和帕卡德的第一款产品是用于测试音响设备的振荡器。据惠普公司档案保管员安娜·曼奇尼介绍,即使是在当时,两个人已经意识到市场洞察力的重要性。她说:“第一款产品模型名为200a,他们希望让消费者认为他们的公司规模很大。他们不想称其为‘模型一’。他们的营销手段同样简单、原始。在惠普公司的第一则广告中,地址也是爱迪逊大街367号,并称有意购买产品的客户拨打A部咨询详情。”
实际上,惠普公司当时根本没有什么A部、B部、C部,只有休利特、帕卡德和露西尔三人支撑着公司的门面。他们之所以能在创业初期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制胜法宝就是强调竞争。曼奇尼女士说:“别的公司的产品卖500美元,而他们的产品只卖71.5美元,但仍有赢利的空间。”如今,从博物馆租来的一个振荡器模型占据着爱迪逊大街367号车库起居室的醒目位置,凸现了它在惠普公司发展历程中的重要位置。
保持40年代原貌
2000年,惠普公司以170万美元收购了位于爱迪逊大街367号的这处住宅,并斥重金用时五年对房屋进行修缮,恢复了20世纪40年代帕卡德和妻子露西尔生活时的原貌。如今,小楼内有一个沉重的餐桌,露西尔过去曾在上面写书,还有一张供两人共眠的大床。而在厨房,露西尔用来做饭的火炉复制品在此展出。曼奇尼说:“这个同他们过去用于在铁板上烤颜料以制造振荡器的火炉一模一样。有报道称,露西尔说在上面烤制的牛肉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味道了。”
小楼后面的秘密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颇具吸引力,无论铁门的哪一面朝向他们。走进里面,马上给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堆满了各种机器,有把手的木制工具,放咖啡和香烟的铁罐。还有惠普公司第一份有形资产——钻床。需要提醒游客的是,这不是公司创立之初用的钻床,而是从易趣网以79美元购买的复制品。曼奇尼说:“我们感到十分幸运的是,车库保存极为完好,从来没有人安装过电控门,或是将铁门拆下来。这里保持着比尔和戴维在此生活工作时的原貌。”
靠近车库则是休利特曾经的栖息之所,这本是个花园,经过三人的努力,添置了一个双层床,一张铺满图表和工具的桌子,还有个水槽,以及挂在钉子上的格子衬衫。曼奇尼说,尽管在任何人眼中这些生活用品再简单不过了,但是对于休利特来说这已让他心满意足,“认识休利特的人都说,这些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素来喜欢户外运动,对生活环境并不太在乎。”
从某种意义上讲,休利特、帕卡德不仅仅激发了硅谷对电子产品的狂热,他们还创立了鼓舞整个硅谷纷纷效仿的道德标准。如果说硅谷企业应该从他们的成功经验中吸取什么教训,以及有什么东西吸引成千上万人每年前来参观的话,那就是这一事实,即工作是最重要的事情,人生的意义在于奉献,实现心中梦想。(杨孝文)
硅谷车库充满魔力 Google惠普巨资收购编辑本段回目录
据国外媒体报道,Google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Larry Page)和塞吉·布林(Sergey Brin)八年前在硅谷租下一间车库,随后创建了Google。八年之后,Google斥巨资从自己员工手中买下了这间车库和所在住宅。
这间车库原来的所有者是苏珊·沃西基(Susan Wojcicki),她当初以每月1700美元的价格将车库租给佩奇和布林,目的是尽快偿还自己的住房贷款。沃西基目前的职位是Google产品管理副总裁,但她当初并不是Google员工,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位朋友曾同布林约会,才得以认识这两位斯坦福大学研究生。
这间车库记载着Google五个月的历史,同时也几乎成为了佩奇和布林的第二个家。佩奇和布林当时只有25岁,他们将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开发搜索引擎,当然还有泡热水澡。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洗劫”沃西基家的冰箱。也许正是因为创始人的这一习惯,Google直到今天还为所有员工提供免费自助餐。
佩奇和布林刚入驻车库时,Google还仅仅是一家刚获得100万美元投资的小公司,而该公司目前持有的现金已经达到100亿美元,市值更是高达1250亿美元。从某种意义上讲,硅谷的车库几乎有一种魔力,很多知名公司都从这里起步,并迅速发展壮大。例如,PC巨头惠普和苹果都诞生在硅谷的车库里。
为了收购创办车库,惠普支付了170万美元,而该公司创始人威廉·休伊特(William Hewlett)当初的租借费用仅为每月45美元。Google并没有透露收购创办车库到底花了多少钱,但业内人士预计,周围类似的住宅可以卖到110万美元到130万美元。无论是什么样的价格,对于财大气粗的Google来说都不是问题。今年初,Google斥资3.19亿美元买下了占地100万平方英尺的新总部。
尽管Google的创办车库还算不上历史名胜,但已经吸引了很多游人。经常会有游人造访Google创办车库,以至于Google不胜其扰,要求媒体不要公布具体地点。但是,通过Google自己的搜索引擎,游人可以很轻松地找到目的地。Google可能会将创办车库作为会客室,但目前还没有确定。
酿造电脑的车库编辑本段回目录
1976年,美国佐治亚州首府亚特兰大市,全美地方政府官员大会即将在桃树饭店大舞厅召开。大会议程的第一项,居然是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学者西奥多(特德)· 尼尔森(T. Nelson)给官员们演讲。
尼尔森满脸稚气,身着一件运动服,却不伦不类地系一条哈佛大学商学院的标准领带,看上去真有点像个大学预科生。
早上8点整,会议准时开始。尼尔森打开幻灯机,屏幕上显出了第一个标题:“计算机解放”。然而,当他扭开录音机的开关,播出的却是这样一个声音:“2001年:一次宇宙空间的奥德赛”,会场里一片哗然。
第二张幻灯片呈现出彩色的图像,太阳正从一块巨石背后冉冉升起。镜头渐渐推近巨石,推出了一个大特写。原来巨石上放着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铁盒,标牌清晰地注明,这个盒子叫做“牛郎星8800”。
突然,影像变成了尼尔森本人,十分滑稽可笑地戴着一副猴子面具,正洋洋得意地站在那块巨石上,用手把小铁盒高高举过头顶。尼尔森的讲演从这里开始。
“先生们,”尼尔森大声叫喊似地说,“请看,这个‘牛郎星’正是一台真正的微型计算机。”他停顿了一下,发现听众们正在交头接耳,赶紧接着说:“计算机只为那些高级专业人士占有,安放在装有空调设备的玻璃房间里。这种情况正在发生巨大的改变。如今,像我手中的这种‘牛郎星’微型电脑,美国各地都可以买到。诸位不信,可以到你们当地的BYTE商行去打听一下,每台还不到500元。”
尼尔森演讲的声音震耳欲聋,但他仍然把音量调到最大,以便结束他关于“2001年”的报告:“去掉蒙在计算机身上的神秘面纱!计算机属于全体人民!”
听众们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全体起立,为他的讲演热烈鼓掌,喝彩声持续了5分钟。
特德·尼尔森绝对属于那个时代的“另类”。他虽然出生在纽约一个艺术家庭,而且是这个家庭唯一的儿子,但是,担任电影导演的父亲和职业演员的母亲,基本上不在家和他一起里生活。尼尔森从小跟着祖父母长大,才华横溢,却又极度孤独和任性,一向反感循规蹈矩,也讨厌刻板的学校教育。
读7年级的时候,他差一点就铸成大错:在同学的鼓励下,尼尔森密谋用一把磨尖的螺丝刀“行刺”他的老师赫先生。尼尔森回忆到:“赫先生的身上集中了我所痛恨的教师所有的缺点——传统、浅薄,又特别喜欢关押学生并侮辱我们的人格。那天下午,我计划在体育馆附近动手。我心里盘算着“行刺”计划,当然,我并不想杀死他,只打算在他的肩膀上戳个窟窿。我甚至想到行刺时应该喊一句什么口号,就像凶手行刺林肯总统时做的那样。”
直到最后一刻,尼尔森心里开始发慌,感到不知所措,终于放弃了这个愚蠢的计划,慢慢地走出了教室。回家途中,他游荡在街头,心里萌生出影响他一生的四句话:“这个世界上的多数人皆傻;多数当权者皆恶;上帝并不存在;一切都是谬误。”
就像尼采宣布“上帝死了”一样,少年时代尼尔森的心中种下了叛逆的种子,他所崇拜的英雄都是一些像卢梭那样的“反叛者”。随着年龄的长大,绝顶聪明的尼尔森毫不费力地获得斯沃德莫大学哲学学位,随即又考入著名的哈佛大学社会学系,专攻战略学,在那里,他接触到了计算机,而且是IBM公司生产的大型主机。
IBM的大型主机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通常,它们被锁在保密室里,安装在玻璃墙内,保持着恒温恒湿。任何非专业用户想要计算或处理数据,都必须交给专门的操作员进行,他们类似于修道院的“祭师”,穿着白大褂,负责把穿孔卡片送进巨大的机器,几个小时甚至几天后才把结果交还给用户。有时,你突然发现穿孔卡上错了一个数据,于是,只好沮丧地从头开始。
叛逆的尼尔森,天然憎恶这种“专制式”的计算机。从60年代起,他就不断地抨击“大型主机”模式,幻想有一种供“个人”自己使用的计算机,不需要任何“祭师”,更不需要动辄几十万美金的费用。1974年8月,尼尔森把自己的抗议和幻想集中起来,出版了一部影响深远的著作《计算机解放》(这本书的另一副题叫做《梦想机器》),成为早期“黑客”们发动“计算机解放”运动的行动纲领和宣言书。
在尼尔森的自传里,他得意地写道:“就在我提出个人计算机9年之后,它突然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我的《计算机解放》刚刚出版了四个月,《大众电子》杂志封面上,刊登了这台牛郎星8800——第一台个人计算机的照片。”
“我是正确的!至少,革命开始了!”
尼尔森从此被邀请四处讲演,他的发言涉及到人性解放、教育改革、电子文化和软件设计的道德等等广大的领域。人们像对待英雄一样请他签名,他的名字不仅被签在书和笔记本上,而且被签写在牛郎星电脑的外壳。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先知的“反叛者”,居然会在1963年率先提出“超文本”和“超媒体”的概念;率先研制第一个包罗万象的超文本数据库“仙都”(Xanadu),尽管没有取得最终的成功,但为后来蒂姆·伯纳斯-李提出万维网(WWW)的创意,初步奠定了理论和实践基础。“叛逆英雄”尼尔森的名字,也应该篆刻在“互联网络之父”的纪念碑文之中。
“解放计算机”运动的始作俑者是“牛郎星8800”。
1974年12月,美国《大众电子》杂志一反常态,把翌年一月号的刊物提前投放在各书报摊点,用最引人注目的大字标题发布消息:“世界第一套微型电脑组件挑战所有种类的商业电脑!”这台所谓微型电脑组件名叫“Altair 8800”,即银河系里那颗明亮的星座“牛郎星”。
“牛郎星”的发明人爱德华·罗伯茨(E. Roberts)是位业余电脑爱好者,身高约有1米9,精力充沛,性格倔强,拥有电子工程学学位。他60年代曾在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空军基地担任中尉,负责设计激光武器的瞄准系统。在业余时间,他和伙伴们研制出无线电控制的火箭模型,到新墨西哥沙漠里打靶玩,以消磨时间。不久,他把这种技术卖给了一些业余无线电杂志,与《大众电子》的联系最密切。70年代从军队退役后,他就在阿尔伯克基市开了一家小小公司,叫做“微型仪器与自动测量系统公司”,简称MITS公司,专门制作用集成电路组装的手持式计算器,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不料到了1974年,拥有集成电路发明专利的德州仪器公司(TI),以雄厚的实力大举“进犯”手持式计算器市场。新闻媒体惊呼:“当TI公司宣布进入计算器市场,不啻于在人群拥挤的海滩上响起‘鲨鱼来了’,或者在山村响起‘老虎来了’的喊声。”罗伯茨并不知道竞争的厉害,居然敢于削价迎战TI。没几天功夫,他就稀里哗啦败下阵来,一直滑到破产的边缘,不仅欠下了25万美元的债务,公司股票也从1美元猛跌到40美分。
无可奈何之中,罗伯茨把目光投向了英特尔公司研制的8080微处理器,想用它来装配一种专供业余爱好者试验的计算机,以挽救濒临倒闭的公司。他以每块75美元的“处理”价格,向英特尔购到8080微处理器和其他元件。尽管讨债人不断登门催逼,罗伯茨还是顶着压力,一面突击组装样机,一面派员与过去熟悉的新闻媒介联络。恰好《大众电子》在过去数月里一直在寻找独家新闻,杂志编辑雷斯·所罗门(L.Solomon)主动上门观看了罗伯茨的设计方案,感到这是一个有可能吸引读者的话题。
回到家里,所罗门还在想着罗伯茨的计划。从报纸的角度看,这台尚在襁褓的电脑还缺乏一个响亮的名字。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向他的女儿劳伦征求意见:“一种新的电脑叫什么名字最能引起你的注意呢?”小劳伦才12岁,正在津津有味地观看电视,而电视里恰好在播放科幻片《星际旅行》,她随口便答:“牛郎星。”因为电视里的宇宙飞船,正向牛郎星飞去。于是,罗伯茨的电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命了名。原本应该依据芯片8080为“牛郎星”附加一个编号,但《大众电子》编辑部不喜欢这个数字,他们自作主张把编号换成了“牛郎星8800”。罗伯茨听后只是耸了耸肩:“我才不在乎他们叫它什么,只要能卖出去就行。”
好事多磨。罗伯茨好不容易装配成功的第一台样机,通过铁路快递公司邮寄给所罗门编辑,罗伯茨自己也带着技术文件飞往纽约。然后,他本人倒是安全抵达,可唯一的“牛郎星”样机却在途中某个地方莫名其妙地不知所终。这期杂志已经排了版,十万火急地等着封面的照片,要抢在圣诞节前发行。MITS公司已绝无可能立即重装第二台,万般无奈,罗伯茨只好把一个仅有仪表外壳的机器重新寄出,《大众电子》上刊登的正是“空壳电脑”的“玉照”,简直就是“伪劣产品广告”,把百万读者都蒙在鼓里。
谁知“牛郎星”的反应出人意外,定货单立即像雪片般纷飞而来,随之而至的,当然还有罗伯茨日夜盼望的转帐支票。MITS公司得救了,救星正是“牛郎星”——世界上第一台用微处理器装配的微型计算机。
根据《大众电子》杂志介绍,“牛郎星”勉勉强强算是一台电脑。在金属制成的小盒内,罗伯茨装进两块集成电路,一块即英特尔的8080微处理器芯片,另一块是存储器芯片。既无可输入数据的键盘,也没有显示计算结果的“面孔”。插上电源后,使用者需要用手按下面板上的8个开关,把二进制数“0”或“1”输进机器。计算完成后,面板上的几排小灯泡忽明忽灭,就像军舰用灯光发信号那样表示输出的结果。
“牛郎星”诞生时的模样实在不敢恭维,它完全无法与IBM或DEC公司生产的大、中、小各种电脑相比,更像是简单的游戏机。然而,它也有上述所有机器不可比拟的优点——体积小,小到只能以“微型”相称;价格低,低到罗伯茨只标价每台397元。
别看《大众电子》吹得天花乱坠,当时所有的计算机企业谁都不屑一顾,这种简易的机器,充其量供大学生当玩具。如果你的公司想用电脑处理业务,捧回一台牛郎星,便会发现它确实没有多大用途。奇怪的是,仅在1975年,MITS公司就卖出了它所能生产的全部“牛郎星”,共计2000台机器,比罗伯茨最乐观估计的800台翻了一番还超过。
2000台“牛郎星”大都走进美国一些家庭的汽车库;它们的购买者,大都是些初出校门或正在读书的大学生和高中学生。
在他们的家庭汽车库里,正酝酿着下一场如火如荼的“计算机解放”运动。
地处硅谷腹地的帕洛阿托,《大众电子》刊登的消息在“人民的计算机公司”(PCC)激起了巨大的反响。中心头头罗伯特·阿尔布莱特(B.Albrecht)当即汇款邮购了一台“牛郎星”。
据帕洛阿托高级中学学生鲍勃·拉斯(B.Lash)回忆,“人民的计算机公司”的确是个非常“酷”的地方。阿尔布莱特是一位电脑教师,1972年就为他们以及诸多狂热的“电子迷”创办了这个奇特的公司。这个地方不仅有DEC公司生产的PDP小型机,甚至拥有惠普公司制造的HP2000分时系统,可以提供32个电传打字机终端,分时运行BASIC语言。其中,有6个电传打字机终端设置在帕洛阿托高中科学和数学办公室里,供中学生们上机使用。拉斯和他的同学迈克·弗洛蒙特成了所谓“学生系统操作员”,也是PCC“电子传教”活动的积极参与者。
有天下午,他们学校的计算机终端收到了这样一份传单:
你正在组装自己的计算机、终端、电传打字机、输入/输出设备或者其他一些神奇的数字装置吗?
你正在一个分时服务系统购买上机时间吗?
如果这样,你可能会想要加入到一群有相同爱好的人们中间。让我们一起交换信息、交流思想、交谈业务、共同攻关,干什么都行。
这个组织叫业余计算机使用者团体?自制计算机俱乐部?哪个名字都行,大家说了算。
落款写的是戈登·弗兰奇(G.French)和弗莱德·莫尔(F.Moore),他们认识的两个超级“电脑迷”。时间定在1975年3月5日,地点就在门罗公园附近弗兰奇家的汽车库里。
3月份正是硅谷多雨的季节。5号傍晚,拉斯和弗洛蒙特找到弗兰奇家里有两个车位的汽车库。弗兰奇给他们看了自己制造的拥有16K内存的原始计算机和电传打字机,真的让他们大开眼界。不久,从屋外陆陆续续走进来32个人,有电脑工程师,有电子零件销售商,有自由软件设计师,各色人等,五花八门。许多人甚至开着他们的破卡车,从很远的地方赶到这里。拉斯发现,虽然来的人都有些怪异,也都很年轻,但他俩却是最年轻的人。给他印象最深的,是那位惠普公司的青年技师,长着一脸人见人烦的大胡子,名字叫做史蒂夫·沃兹奈克(S.Wozniak),不大爱说话,可讲起技术来却头头是道。
所有的人都席地坐在水泥地板上。鲍勃·阿尔布莱特在致辞后,把他刚收到的那台“牛郎星”电脑放在折叠桌上,大伙顿时被它倾倒:那钢铁的外壳,那不断闪烁的小灯泡,简直“酷毙”了。一个叫史蒂夫·多姆皮尔(S.Dompier)的小伙子给大家解释了为什么许多人邮购的“牛郎星”至今尚未收到的原因。他曾去过MITS公司的办公室查问自己订购的机器,发现那里接到的订单像潮水一样,已经超过4000台,根本来不及制造。
会议发起者之一莫尔在前面放了一张桌子,自己担任记录员。他曾经在越战期间因拒服兵役,被当局抓去坐过两年班房,在“电脑迷”中间很有些号召力。弗兰奇做了一个简单的调查,他发现与会的32名成员中,有6个人已经组装了自己不同类型的计算机;其他人则苦苦等待着阿尔伯克基能尽快寄来他们订购的“牛郎星”。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围绕着诸如芯片、16进制数等等技术问题展开议论,最后却把议题转到了“合作”和“共享”上。许多人提出,这种聚会太有必要经常进行了,我们每次都应该拟定一个“议程”,就像今天阿尔布莱特做的这样:有什么东西给大家看,有什么消息要发表,或者有什么设备要出售或转让等等。与会者一致同意,这个松散团体的名字,就叫它“家酿计算机俱乐部”(Homebrew Computer Club),他们要像西部牛仔“酿私酒”那样,在各自的汽车库里,“酿造”出个人拥有的计算机!
莫尔感到异常激动,他站起来大声说道:“我希望,我们每两个星期能够聚会一次。我们这些爱独立思考的人和社会的叛逆者,能够超脱于商业活动之上。”当人们即将离开车库时候,与会者中一位收购电子元件的“废品商”,两个指头捏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8008芯片,询问道:“你们谁要这破玩艺?”随即把它扔了出去。大伙哈哈大笑,感到格外开心。
3月5日这一天,两位早期“黑客”弗兰奇和莫尔发起的“家酿电脑俱乐部”就这样诞生在汽车库。史蒂文·利维(S.Levy)在他那部小有影响的著作《黑客:计算机革命的英雄》里评论说:“家酿俱乐部后来的成长大大超过了他俩的预期。它引导着硬件黑客们建立了自己的新兴企业,这些企业将不同于先前任何时代的传统工业。”
家酿俱乐部第一次聚会后不久,史蒂夫·多姆皮尔总算等来了望眼欲穿的“牛郎星”。
耗费了整整30小时,他把MITS邮寄来的散件组装完成,开始进行测试。他必须编写一个很小的机器语言程序,因为“牛郎星”的内存容量只够运行这种二进制数字的原始软件。即使如此,为了输入这些代码,多姆皮尔也需要反复拨动“牛郎星”面板上的开关,直到手指痛得几乎要断裂。稍事休息,多姆皮尔打开收音机,准备一边收听天气预报,一边继续调试程序。突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牛郎星”刚进入运行状态,他的收音机就传出“滋扑,滋扑,滋滋滋滋扑……”的噪音。
多姆皮尔思考了一会,猛然一拍脑袋,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牛郎星”的内部的电信号可以通过发射被收音机所感应。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并且决心自己动手,让这个想法在他的机器里实现,给“家酿”的小子们一个惊喜。
接下来是一段艰苦的实验过程。在此期间,他也没有忘记按时参加俱乐部的第二次和第三次聚会。莫尔通知聚会地点改在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AI)实验室——由“黑客”先驱约翰·麦卡锡(J.McCarthy)“大叔”领导的技术中心,在帕洛阿托丘陵地带的一座平房里。参加这两次聚会的人数多了一些,讨论决定了俱乐部的正式名称为:美国海湾地区计算机用户组——家酿计算机俱乐部,并且一致同意,参加这个俱乐部不需要取得会员资格,也不收取会费。这些决定表明,家酿俱乐部在创建初期,就充分体现了“黑客”精神。
因为参加者越来越多,俱乐部的第四次聚会地点再次改在门罗公园附近的半岛中学。这是一家私立学校,四周没有其他建筑,显得十分僻静。4月16日,多姆皮尔带着他的“牛郎星”和收音机等一大堆物品,兴冲冲地赶到了会场。会场设在学校古老的木楼第二层,大约有400人赶来参加聚会。
晚上7点,多姆皮尔向主持人要求第一个发言,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获得答复后,他却沮丧地发现二层楼电源插座没有通电。情急之下,他从一楼拉过来一根电线,手忙脚乱地给“牛郎星”接通了电源。众目睽睽下,多姆皮尔花了好长时间疯狂地拨动开关,就在程序即将输入完毕前,两个孩子跑过来,一不小心把电源插头从墙上带了出来,简直气得他快发疯。没有办法,只得从头开始。在与会者们不断的嘘声催促下,他满头大汗地完成了程序的输入。
打开收音机,按下“牛郎星”的“运行”键,多姆皮尔洋洋得意地环顾四周,观察人们的反应。
收音机首先传来的是一阵刺耳的“吱吱”噪音,过了不久,喇叭里竟然响起了那首大伙儿都熟悉的“披头士”音乐——“山上的傻子”!一开始,俱乐部的家伙们没有反应过来,都惊愕地呆立着。紧接着,收音机里开始演奏另一首乐曲——“雏菊”(Daisy),这是1957年贝尔实验室让计算机演奏的第一支曲子,曾经被隆重记录在计算机发展的史册里;也是科幻电影《2001:太空史诗》里的计算机HAL死前播放的最后一支乐曲。现在,多姆皮尔不到400美元的“牛郎星”电脑,居然也能发出同样美妙的声音。整个屋子都沸腾了,响彻了一片跺脚声、欢呼声和疯狂的掌声。
在跺脚的人群里,多姆皮尔发现了一个新面孔,这人披着长发,蓄着浓密的八字胡,一身海盗的打扮,却不伦不类地戴一副宽边眼睛。他走上前去打招呼,得知这家伙名字叫约翰·达帕尔(J. Draper)。不过,他并不知道,这家伙还有一个著名的绰号,叫做“嘎吱船长”(Captain Crunch)。多姆皮尔转过身,向全体“黑客”们解释“牛郎星”发声的原理,最后说道:“和大家一样,我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为了向你们炫耀技术——这是一个新世界的开始。”
从第一次家酿俱乐部聚会归来,在伯克利一家电子元件商行里打工的鲍勃·马什(B.Marsh)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中,大脑总在思考那位留长发的多姆皮尔无意中提供的消息:MITS的“牛郎星”的订单多的来不及制造。从这里,他的思路又跳到“牛郎星”机器本身:这台小电脑以小灯泡作为输出显示,把所有元件都装进了一个小铁盒,这当然很“酷”,但黑客毕竟是黑客,他们需要广泛尝试不同种类的设备,而这些东西罗伯茨是无法提供的。
那天他坐在弗兰奇家车库冰凉的水泥地板上,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必然蕴藏着无限的商机。他才不管那位莫尔提出的不涉足商业的“伦理”,会议刚结束,他就来到“人民的计算机公司”,借来“牛郎星”电脑说明书反复琢磨,暗中决定自己动手制造一种存储器扩展电路板,直接插在“牛郎星”电脑里预留的插槽里。由于早期“牛郎星”的存储器仅有256字节,如果他的扩展板能提供2k字节的容量,一定大受欢迎,为他带来很高的收益。
说干就干,1975年“愚人节”当天,“愚人”马什找到了另一位“愚人”盖里·英格莱姆(G. Ingram)开办了一家“处理器技术公司”,专门“酿造”扩展卡电路板。马什急需启动资金,连他的租的房子也快要到期了。于是,在家酿第二次聚会上,他散发了一份传单,声称预先订购扩展卡的人可以有20%的折扣。然而,一个星期过去,没有一个人理睬。马什后来回忆说:“我们绝望地坐在那里,感到就要完蛋了。然而,第一份订单来了,订单来自一个叫克罗门克的公司,仅仅是一块电路板、45美元的订单,而且还要求在30天后付款。我们不解地互相询问,克罗门克公司是谁?为什么他们不立即付现金?不过,好运在第二天开始降临,我们收到了三份订单;其后一个星期,我们有了2500美元的预付款。然后我们用其中的1千美元在《大众电子》上做了个广告,2个月后,我们的现金增加到10万。”
有了资金,马什的公司便转向“酿造”并出售自己的电脑。他请来“家酿俱乐部”首次聚会参加者、加州伯克利大学著名“黑客”李·费尔森斯坦(L.Felsenstein),帮助他进行技术开发,他们研制出基于8080芯片并具有彩色视频显示的新机器。鲍勃·马什如今越来越有了商业头脑,居然想到给电脑取名为“所罗门”(Sol),即以《大众电子》那位编辑的名字来命名,为的是让杂志为这种电脑作宣传。果然,“所罗门”电脑很快就刊登在1976年《大众电子》的封面上。
鲍勃·马什并非唯一想到为“牛郎星”添加扩展板的人。事实上,斯坦福大学的两位年轻博士生,哈里·加兰(H. Garland)和罗杰·梅伦(R. Melen)也在做着类似的工作。加兰和梅伦错过了第一次家酿俱乐部聚会,但从第二次聚会起,两人都成了“家酿”的骨干份子。1974年底,梅伦这位高大、机敏但有点口吃的家伙,甚至不远千里坐飞机到纽约求见所罗门编辑,恰好遇到了“牛郎星之父”罗伯茨。凭着一时冲动,他竟随着罗伯茨返回阿尔伯克基,为的是与罗伯茨作通宵长谈。
回到帕洛阿托,梅伦立即把他与罗伯茨会见后产生的灵感告诉加兰,两人决定为“牛郎星”设计一种新的扩展装置,用来连接家用电视机,使“牛郎星”也拥有彩色显示器。凭着电子学功底,他们很快制成了这种装置。当他们带着电视机前往家酿俱乐部时,所引起的轰动效果,丝毫不亚于多姆皮尔的电脑音乐。
雷斯·所罗门闻讯后亲自从纽约飞来帕洛阿托。加兰和梅伦告诉他,他们已经给这种扩展装置起名“眩目”,所罗门亲眼看到了,他极力鼓吹的“牛郎星”向世界展示出绚丽多彩的图形,高兴得与两位博士开怀畅饮。在几乎要喝醉的时候,所罗门还兴致勃勃地在“牛郎星”电脑上玩起了一个“生命”游戏,因为他可以通过屏幕来观察游戏的整个过程。
不久,梅伦和加兰完成了博士学业留校当了教师,两人拿出2500元积蓄,同样在汽车库里创办了克罗门克(Cromemco)公司,名称取自他们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时居住的宿舍,正是在那栋克罗门克宿舍楼里,他们第一次萌生了创办高技术公司的梦想。以后的故事与鲍勃·马什十分相似——以扩展卡积累资金,然后,加兰和梅伦开始生产和销售自己的微型计算机。他们生产的Cromemco电脑在80年代中期曾率先“登陆”中国大陆,原因是在帕洛阿托工作的一位中国工程师,把加兰介绍给了他在北京的一位亲戚。中国老牌的“电脑迷”们可能都听说过这种机型。
加兰和梅伦把他们的显示扩展卡带到家酿俱乐部的那天,就像“链式反应”那样,又“触发”了另外两个“黑客”的创造灵感。其中之一正是俱乐部首次聚会参加者史蒂夫·沃兹奈克,另一位与沃兹奈克同名不同姓,名叫史蒂夫·乔布斯(S.Jobs)。
乔布斯是硅谷土生土长的青年人。这位自小被人收养的孤儿,性格狂放不羁。他在里德学院只读了一年书,就离开学校独自“闯荡天涯”。他曾整日浪迹于俄勒岗一带的苹果园,给别人打工糊口。后来到雅达利公司谋到一份差事,又迷上了东方的法术,竟千里迢迢飘洋过海,追随印度大法师“修行练功”。不久,乔布斯返回雅达利,与童年时代的好友沃兹奈克取得了联系,在后者的带动下,他也对微电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沃兹奈克比乔布斯年长5岁,被乔布斯亲昵地称为沃兹。由于出生在工程师家庭,沃兹从小泡在晶体管堆里玩耍,读初中那年,在家里设计出第一架计算机,由此获得过旧金山湾科学博览会一等奖。沃兹是个绝顶聪明的好学生,但是对大学的课程不感兴趣,连着换了几所学校后,他也在中途辍学,到惠普公司担任了工程师。
“家酿俱乐部”成立的1975年,乔布斯和沃兹奈克都还是双手握空拳的穷小子。下班后的业余时间,沃兹经常逗留在车库里钻研电脑,也常常拉上乔布斯参加“家酿”的活动。看到伙伴们炫耀自己的“牛郎星”,沃兹心中羡慕不已,乔布斯就鼓励他自己动手做一台更好的机器。他们驱车来到旧金山威斯康电脑展销会碰运气,结果只用20元的价格就买回摩托罗拉公司的6502芯片,与英特尔8080的功能也差不离。
沃兹后来回忆说,在他们买回6502的当天晚上,他和乔布斯又来到“家酿”参加聚会。加兰和梅伦用电脑向大伙展示一幅彩色图象,沃兹看呆了,目不转睛地看电脑在屏幕上画彩色圆环。后来,他躲在惠普实验室偷偷制成有同样功能的芯片,但拿不定把握是否应该装进那台自制电脑里。乔布斯得知后却说:“为什么不装呢?我们要把所有的新技术都用上。这东西肯定会使‘家酿’的小子们大吃一惊。”
“家酿小子”岂止是“大吃一惊”,当他俩带着沃兹的电脑——实际上是只是一块电路板,再次出现在“家酿”聚会时,到会者都坐不住了。“黑客”们里三层外三层把沃兹围得水泄不通,纷纷提出要订购这种机器。一直站在圈外观看动静的乔布斯有了主意,他说服沃兹卖掉他珍爱的惠普牌计算器,又把自己的大众牌小汽车送进拍卖行,好不容易凑到1300元垫底资金。汽车没有了,正好腾出车库充当工厂,两人没日没夜赶起活来。
1976年,“家酿”成立后的第二个“愚人节”,乔布斯、沃兹奈克和另外两个“愚人”签订了一份合同,要为沃兹的电脑成立一家新的“车库”公司。乔布斯发动大家为公司起名字。他自己首先提出一个怪怪的名称——苹果电脑公司,说是能给公众一种亲切的感觉。大伙儿七嘴八舌意见不一,乔布斯发话道:“5点钟前还不能统一,它就是Apple(苹果)。”有人猜测,这是乔布斯不能忘情于在苹果园打工的经历。可笑的是,他后来托人为公司设计的标牌,居然是被人咬了一口的苹果,据说“咬”(Bite)与“字节”(Byte)同音,但猛一看却像只烂苹果——只有“黑客”才会使用的品牌标志。
1977年初,沃兹奈克精心设计了另一新型微电脑。这台电脑安装在淡灰色的塑料机箱里,前部是键盘,角上镶嵌着一个由6种颜色组成的“烂苹果”图案。它重量总共只有5公斤,达到当时微型计算机技术的最高水准,乔布斯命名它为“AppleⅡ”(苹果Ⅱ型),并“追认”他们在“家酿电脑俱乐部”展示的那块电路板为“苹果Ⅰ型”。
还有一位很有影响力的“家酿”成员名叫亚当·奥斯本(A.Osborne),原本是图书出版商兼报刊专栏评论家,在不遗余力地鼓吹个人电脑革命的同时,也很想自己动手“酿造”一台。奥斯本先生比其他“黑客”想得更远,他要“酿造”的机器要能够“放在飞机坐椅下”,随时可以拿出来写作。奥斯本坚信,这种便携式电脑将可能引起下一场革新。
据说,奥斯本在一次计算机展览会遇到了比尔·盖茨,曾经向他说起过自己的主意:“我弄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就不想发明这样的机器?如果我会设计,那就为它取名‘奥斯本一号’。”可是,出版商奥斯本并没有这个技术能力。凑巧那位帮助过鲍勃·马什完成“所罗门”电脑设计工作的李·费尔森斯坦陷入财务危机,奥斯本当即雇佣他为自己工作。费尔森斯坦很快就拿出了一台使用Z80芯片,具有64K内存和100K磁盘驱动器的样机。“奥斯本1号”仅有24磅重——这就是世界上第一台便携式计算机。
日复一日,“家酿电脑俱乐部”的“黑客”们“酿造”电脑的行动,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演”成了气候。第一次聚会后几个月内,就有75%的会员设计出自己的微型电脑。四个月后,这个松散的俱乐部人满为患,成员增加了数十倍,便把聚会地点搬到斯坦福大学线性加速器礼堂。“家酿俱乐部”就像一个成熟了的蒲公英,你一吹它,创业精神的种子就随风四处飘荡。在这个俱乐部成员的手中,诞生了至少22个像克罗门克、奥斯本和“苹果”这样的电脑公司,同时也催生了电脑零售业。1975年11月,“家酿俱乐部”成员保罗· 特雷尔(P.Terrell)在硅谷了望山创办了美国第一家电脑连锁店——BYTE(拜特)商店。他甚至立下一条规矩:凡是经营连锁业务的人必须是“家酿电脑俱乐部”的成员,如果当地没有这类组织,他们就必须出面组织一个。
熟悉电脑发展历史的人都知道,同样是在硅谷,在汽车库艰苦创业的第一家公司惠普(HP),休利特和帕卡特花了将近20年光阴,才把公司扩大到数百员工。时势造英雄,计算机解放的风乍起,“家酿”的“黑客”们创办企业,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车库前辈”。例如,克罗门科这家新的“汽车库公司”,翻着跟头似的膨胀,短短5年连续搬了5次家,公司员工数随即达到1千余,销售额剧增到3000万元,增长80倍,平均每年增长200%。魔幻般的变化,真像它的“眩目”装置那样,令人感到头晕目眩。另一家由亚当·奥斯本创办的奥斯本公司,1981年4月在西海岸电脑展销会正式推出“奥斯本1号”便携式电脑,售价仅为1795美元。他原预计顶多能卖出1万台,但第一个月的销量就超过了他的预期。当年9月,该公司月销售额即超过100万美元。最辉煌的成功是乔布斯的“苹果”电脑公司:1977年4月,苹果Ⅱ型电脑第一次公开露面,就造成意想不到的轰动。成千上万的观众涌到苹果公司的展台,几乎要把桌子挤翻,订货单被一抢而空,公司第一年的赢利即达到250万。随着苹果电脑带来的巨大收益,苹果电脑公司在短短5年时间内创造了神话般的奇迹。营业额跃升10亿美元,跨进美国最大500家公司的行列。乔布斯头顶着一只苹果的照片,被《时代》杂志刊登在封面,成了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
电脑解放的春风也迅速刮到“家酿俱乐部”之外。硅谷一家名叫柯摩多尔(Commodore)公司宣布“酿造”出了自己的电脑。柯摩多尔是一家在计算器时代就小有名气的公司,公司总裁杰克·特拉梅尔(J.Tramiel)是一位颇具传奇经历的人物:二战期间,他作为打字机修理工,从奥斯维辛纳粹集中营里侥幸生还,然后加入美国籍;1969年,他把仅能制造打字机的柯摩多尔公司,改造为计算器生产厂商; 1974年,他买下MOS公司,并研制出6502微处理器芯片。1977年,一种名曰“柯摩多尔—佩特”(PET)的微型电脑首次在美国西部展览会表演,它的价格是1千美元,但包括键盘和显示屏幕在内,还是相当便宜,购买者当即趋之若骛。只是“柯摩多尔—佩特”的雅号令购买者哑然失笑,“柯摩多尔”是“海军准将”,“佩特”是“宠物”,或许是波斯猫,或许是卷毛狗,人们笑着把“将军的宝贝儿”抱回家去。
另一小有名气的微电脑是TRS-80,它出自于一位推销员唐·弗兰奇(D.French),之手。推销员任职的商店,名称翻译出来也是奇奇怪怪——“无线电窝棚”(Radio Shack),是坦迪(Tandy)公司所属的一家电子连锁店,专卖电子元件。推销员弗兰奇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看到兹洛格公司制造的Z-80微处理器销路尚未打开,便一头扎进他家的汽车库,也干起“自家酿造”的活计。“无线电窝棚”的销售主任从部下的模型机看到美妙前景,下令抽调15万美元支持推销员的创举,让他“酿造”的TRS-80电脑大摇大摆走出了“窝棚”。TRS-80的名称很好解释,T是坦迪公司,RS意指“无线电窝棚”,尾巴上的80,指的就是Z-80微处理器。“窝棚”商店的胃口不大,第一年只想卖出3千台就心满意足。想不到投放市场的反应出奇热烈,一连生产1万台都供不应求。
纵观70年代中期的美国硅谷,电脑业界旌旗林立,狼烟四起。两大阵营,“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一方营垒以IBM公司为代表,大多是些衣冠楚楚、绅士风度的“大款”,研制销售的产品从大型电脑直到小型电脑,主要用户是科学机构、政府部门和大型企业。他们对所谓“微型电脑”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那种装在铁盒里的破烂玩意,根本不能算作计算机,不过是穷学生的一种小玩具。
另一方营垒以“家酿俱乐部”为代表,是一些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连领带都不系的家伙,人称“电脑黑客”。他们以汽车库为“酿造作坊”,“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手里拽着三五千元打天下,还大言不惭地奢谈着“计算机解放”。 然而,正是这些“黑客”们,给市场提供了约200个品牌的微型计算机,为推动20世纪80年代个人电脑大规模普及建立了历史性的功勋。
“家酿电脑俱乐部”逐渐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在1986年宣布解散。苹果公司的技术天才沃兹奈克回忆道:“对我认识的许多人来说,在家酿俱乐部的日子是他们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日子。但是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
参考文献编辑本段回目录
http://tech.sina.com.cn/it/2008-04-28/16272166184.shtml